花楹盯視著他:“你昨天沒帶我去燈會。”
“這有什麼,煌國的燈會還是很多的好吧。”裘達爾翻了個白眼,“中秋、元宵、上元、除夕……這些好日子多的是人掛燈籠,我挑個時間帶你去不就行了。”
花楹沉默了一瞬,開口說起了剛剛的禁足令:“你不肯讓我出去是不是因為那個誰回來了,宮內的局勢變了,你嫌我出去會丟人?”
“不是。”裘達爾撒謊撒得面不改色。
“裘達爾,”花楹垂下眼,看起來有些委屈,“我不想一直被關著。”
對於她布滿疑陣的服軟態度,裘達爾嗤了一聲,感到不以為然:“你不是挺喜歡一直待在這麼?現在這樣裝給誰看呢。”他可不會忘記這些天來她是如何“安逸”待在院中的。
“不過,你的表情倒是豐富了許多嘛……是因為經常出去玩的原因嗎?”回想了一下最近紅玉來這裡的次數,他頓時生氣道:“紅玉那家夥怎麼老插手我的事啊!連我教個傻妞這種事都要管!”
……又來了又來了。花楹恢複成平靜的面色。不能透過裘達爾去接觸外界實在有些可惜了,她還想知道因著那人的歸來,王宮內會有什麼變化呢。
“不過,讓我帶你出去也不是不行……”裘達爾的話讓她眼前一亮,“但你不許亂說話,不許惹麻煩,我說什麼你就必須附和什麼,我可不需要處處挑我刺的跟班。”
花楹正色道:“當然可以,保證做到。”
“叫聲大哥來聽聽。”
“大哥!”
裘達爾心情舒爽地點了點頭。
雖然傻妞傻,有時說話也傻,可這正常起來還是挺不錯的嘛。
“……”
適應良好的新侍女替裘達爾編好了頭發後,便自覺端著盥洗的水盆退下了。聰明人的做法是少說多做,聽到任何事都不要表露出情緒,啥事兒休息時再和姐妹們嘮嗑八卦就行了,甭管這倆人相處時究竟和傳聞有多不同。
於是,就這樣,花楹獲得了出門的機會。
你問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渴望出門?
……這可不是渴望。她想,那棵樹固然好看,但她現在已經不想一直待在這了。
想一直注視它的心情,和想透過這一心情去向外面尋求更多相似之處,其實都不矛盾。萬一外邊就有很多個答案等著她尋找呢?
裘達爾第一次帶她去見世面,就去見了個大場面。
——他帶她上朝了。
哦,是在朝會結束後。
花楹特意選了個僻靜的角落站著,看著朝臣們成群結隊,從殿內魚貫而出。
……也許是因為旁邊還有一個人形黑太陽的關系,她還是受到了這些人的注目禮。
他們不敢直接與裘達爾對視,但臉上有掩不住的不滿與憋屈,而在看到她之後,他們幹脆就斜眼瞧著她,好像她也是什麼災禍般。
他們那目光彷彿在說:嘿,夥計,你是什麼小垃圾?
噢,我親愛的老夥計們啊,罵人是不對的。
花楹面無表情地將最近看的西方話本從腦中踢出,往裘達爾身後一站,花假裘威,那些人也不敢看她了。
這時,大殿內浩浩蕩蕩走出一波人,外圍的人奇形怪狀虎背熊腰,簇擁著中間的幾名紅發青年。
這標誌性的紅頭發想不猜出是誰都難。被紅玉唸叨過一整個皇室譜系的花楹立馬就知道他們是誰了,何況裡面還有一個熟人。
“又遲到了啊,裘達爾。”練紅霸朝裘達爾招了招手,笑道:“難得炎哥回來一趟,你還是老樣子啊,那些老頭子們每天都在嚷嚷你的名字,我都聽煩了。”
“那些老古董們除了囉嗦以外就一點用都沒有了。”裘達爾淡聲接過話,信步走向了紅霸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