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露。”赫爾加叫住了正要離開的瑪德露,“你後悔這麼對待他們嗎?”
哪怕只是一絲也好,她不希望基爾落得這麼個結局以後,得到的還是這樣的回報。
瑪德露轉過臉,盯了她半晌,才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我不知道。”
有魯夫從瑪德露身上飛了出來,有黑色的,也有白色的,它們不經意地拂過她的臉畔。
她不禁動用了許久未用的「感知」。
白魯夫還是傳達了微薄的訊息,這個女人自身都未曾明瞭的愧疚,讓赫爾加對瑪德露的怨恨稍微減輕了那麼一些。
這個女人總算還沒有惡劣到喪盡天良的地步。
但又有什麼用呢,這只是遲來的慈悲。奴隸對奴隸商人抱有眷戀,本身就是一個註定悲劇的笑話。
赫爾加面無表情地想。
至於瑪德露以後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希望她以後再遇上什麼危機時,別再把孩子推出來擋刀了,既然要做所謂的「大聖母」,那就把和善的假面貫徹到底吧。
……
“你還好嗎?”見辛巴德蹲在基爾身旁,赫爾加不由擔憂地上前問道。
她太瞭解辛了,這個家夥可是極其喜歡把別人的錯誤攬在自己身上默默背負的啊。
而在商會的這些天裡,這個男人就已經讓她操心了無數遍了。
第一次,在他哄騙麗絲之後,她就察覺到了他心理狀況不對,趁早罵醒了他。
第二次,在他把煽動奴隸的計劃徹底實施後,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很不好受吧。
第三次,則是他把她出賣給瑪德露的時候,她不想讓他看到她身上這些傷疤,就是擔心他又會亂想些什麼。
這一次,見到在起義當中死去的孩子,辛巴德又在想著什麼呢?
“我很好,不用擔心我。”辛巴德如此敷衍著她。
赫爾加:“……”他這麼說讓她更擔心了。
“我只是在想,這個叫基爾的孩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看了看臉色變幻不定的赫爾加,嘆了一聲,道:“都說了你不用太擔心我了,既然能做出這些事情,我早就有了承擔這些後果的準備。”
“……好吧。”她這句話等同於預設了自己在擔心他,不過這一回她聰明的把自己的擔心吞回了肚子裡,轉移了話題:“基爾她啊,嗯,怎麼說呢,她應該算是比較狂熱的那一類吧,瑪德露便是她唯一的真神。”
“居然被洗腦成這樣嗎?”辛巴德搖了搖頭,赫爾加沒有和他解釋這並不是完全由洗腦造成的。
她不確定辛會不會理解這種因愛而産生的狂熱信仰。
——正如她不確定辛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以後,能不能如往常一般待她。她實在不想被歸類成只能居於家中的、需要被保護的“女性”……這些人就是偏見!明明她也能戰鬥!再說了,他們誰能打得過露露姆女士啊!怎麼會這麼想!
一想到在薩桑被這麼評價,她覺得萬分憋屈。
所以,就讓她先變強,強到能夠讓他們打破偏見吧!
被辛巴德這麼一打岔,赫爾加從來到這就非常沉重的心情,在不經意當中緩和了許多。
……她並非對此無動於衷。
“說起來,瑪德露說的那一番話,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解釋?”辛巴德摸著下巴,有模有樣地嚴肅注視著她。
“等……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怎麼突然把話題跳到這,赫爾加愣了愣,然後支支吾吾答道。
辛巴德並不滿意這個回答。
連瑪德露都知道的事情,憑什麼他就不能知道?
“隨便你吧。”他拋下了這句話,別過頭不再理她。這令赫爾加有些糊塗了。
不是……這就生氣了啊?
“……赫爾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