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梅把宿奈麻呂哄得眉開眼笑去吃小點心了,心裡才算鬆了口氣。
他正準備打個電話叫人來換一扇新的玻璃門,結果一扭過頭就發現三個小男孩已經把玻璃門用舊報紙糊了一小半。
裡梅:“……”
——算了,反正是要換的玻璃門,隨便他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裡梅打完了電話,將地面的玻璃碎片清理幹淨,然後在三個小男孩的召喚之下,被迫加入了糊報紙小分隊。
而身為始作俑者的宿奈麻呂,則在吃完了滿滿一盤點心之後,美滋滋地躺在客廳的羊毛地毯上面睡了過去。
禪院甚爾回到家裡,一眼就看到了被舊報紙糊了一臉的廚房玻璃門,還有那個透光的破洞。這副掩耳盜鈴的架勢,讓他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掉頭返回機場,追上已經搭乘國際航班離開的禪院繪理。哪怕要他來個狗血經典的日劇跑,對著飛機大喊“繪理,你帶我一起走吧!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也沒關系,丟臉總比帶娃強!
但現實卻是,他必須留下來面對這殘酷的一切。
禪院甚爾微眯起眼睛,看著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四個小孩和一個保姆,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裡梅低眉順眼地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小心腳滑,頭撞在了玻璃門上。”
“……”禪院甚爾問:“然後你的頭就把玻璃門砸出了一個洞?”
裡梅滿臉真誠:“是的,實在是萬分抱歉。”
禪院甚爾目光犀利地看向自己最不擅長撒謊的兒子,“小惠,是這樣嗎?”
小惠神色緊繃,耳根都紅了,“……是、是這樣的。”
禪院甚爾輕嗤一聲,淡淡道:“我就當這是真的好了。裡梅,既然是你的錯誤,那你就盡快矯正這個錯誤。”
裡梅點點頭,心裡鬆了口氣。
小悠仁和脹相也放鬆了表情,反倒是宿奈麻呂一直都很放鬆,彷彿事不關己。
次日上午,玻璃門成功更換一新。
禪院甚爾鹹魚一樣地躺在沙發上,目光帶著幾分兇惡地瞪著掛在牆壁上的電子時鐘,恨不得日期直接飛到半個月後。
褲腿上傳來拉扯的感覺,他視線往下一斜,對上了宿奈麻呂淺金色的眼睛,不由地虎軀一震,“……幹嘛?”
宿奈麻呂興奮地叫嚷道:“蟲蟲!玩!”
禪院甚爾:“……”
自從宿奈麻呂對著醜寶說了一句“惡心”,而他又不服氣地從醜寶嘴裡掏出各式各樣的咒具展示給她看,向她證明瞭醜寶雖然長得醜萌、但是非常好用之後,她就對探索醜寶體內用於儲物的異空間起了極大的興趣。
宿奈麻呂見黑發男人遲遲沒有回應自己的要求,又用了點力氣,“蟲蟲!玩!”
“嘶啦——”一聲,禪院甚爾的褲腿被撕裂了,不遠處的裡梅、脹相、小悠仁和小惠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紛紛朝著聲源看了過來。
“……”禪院甚爾從嘴裡掏出了壓縮後的蟲型咒靈,“給你給你。裡梅,我要出門去買東西,你幫我看著點宿奈麻呂,別讓她把醜寶弄死了。”
裡梅鄭重地點了點頭,禪院甚爾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回到臥室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就準備逃離這個被小惡魔佔領的家了。
但他剛一開啟房門,站在門口的三個小男孩就仰頭直勾勾地看向他,異口同聲道:“我們也要去逛超市!”
禪院甚爾無奈地說:“好吧好吧。快走,別讓宿奈麻呂注意到了。”
於是,一個大人三個小孩狗狗祟祟地從主臥溜到了玄關口,靜悄悄地離開了家。
大門闔上之後,禪院甚爾鬆了口氣,嘴裡小聲嘟囔,“……還算裡梅懂事,知道幫我們吸引宿奈麻呂的注意力。”
感覺到了衣擺傳來拉扯的力道,他低頭看去,對上了兒子滿是擔憂的臉,“爸爸,醜寶剛才好像在喊‘媽媽’,你有沒有聽到?它是不是在害怕啊?”
“……”禪院甚爾昧著良心說:“不,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