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實在是覺得奇怪,如果之前丈夫不為自己治療是因為[祂]以為自己並不知道[祂]有治癒能力,但現在他們之間既然已經攤牌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多此一舉呢?
他直截了當地說:“不用這麼麻煩吧?你不是可以直接幫我解決問題嗎?”
虎杖仁歪了下頭,淺金色的眼睛注視著他,“可是這樣的話,就失去了很多的人生體驗吧?什麼願望都能輕易達成,那無論做什麼都沒有成就感。”
羂索:“……”
——這種成就感誰想要啊?口口聲聲說著愛我,結果是個連為我治療痛經都不肯的屑男人!!!
等到羂索吃完了飯,虎杖仁將小悠仁放進了嬰兒車裡,然後讓妻子換上外出的鞋子。
羂索:“……好吧,那就去中華街看看好了。”
正好他也在家呆膩了,出去放放風也不錯。
夫妻二人手拉著手,虎杖仁的另一隻手還牢牢攥著嬰兒車的推杆。
兩人腳下的地板蕩開波紋,轉瞬之間,便已經來到了橫濱市的某條巷子裡面。
他們出現的時機不太湊巧,這條巷子裡正在進行充滿橫濱特色的黑手黨火拼活動。
而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家夥,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火拼雙方共同的集火點。
在場的所有黑手黨們本以為可以看到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被打得渾身窟窿,然而下一瞬,他們打出的子彈停滯在了半空,隨後又像是失去了控制,從半空中落下噼裡啪啦掉了一地。
不等窮兇極惡的黑手黨們繼續進攻,他們驚愕地發現腳下的影子彷彿變成了泥潭,一股無形力量拖拽著他們往泥潭深處沉去。
黑手黨們想要發出喊叫求助別人,喉嚨裡卻如同被淤泥堵住了一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絕望地沉入地面。
轉眼之間,被子彈打得坑坑窪窪的小巷裡就只剩下推著嬰兒車的粉發男人以及站在[祂]身側、神色紋絲不變的黑發女人。
“我們走吧,香織。”
“嗯。”
夫妻二人朝著巷口走去。
走到陰影與陽光交界處,虎杖仁回頭望了一眼,那個躲藏在拐角處、在[祂]與妻子離開巷子之後興沖沖跑出來蒐集掉落在地的子彈與黃銅彈殼的赭發小男孩瞬間僵住了身體,鈷藍色的眼睛警惕地望著不遠處的粉發男人。
所幸,粉發男人並不打算對他做些什麼,淡淡收回目光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渾身僵硬、彷彿血液都被那一眼凍透的中原中也鬆了口氣,立刻就被剛剛還在緊緊抱著邊牧、拼命阻攔它不要靠近那個粉發男人的芥川龍之介沖上來訓了一頓,“你瘋了嗎?中原中也!你剛才是沒看到那個粉毛不費吹灰之力,就幹掉了那麼多黑手黨嗎?就算要撿子彈和彈殼,也可以等人走遠了,我們再出來撿!”
中原中也撓撓臉頰,鈷藍色的眼睛真摯地望著同伴,“抱歉,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冷哼了一聲,又轉頭看向蹲在一旁的邊牧,恨鐵不成鋼地說:“還有你這家夥,平時不是很機靈嗎?今天怎麼還上趕著送死?”
身形龐大的邊牧就算是蹲坐,也比年幼瘦小的芥川龍之介高出一截。
但此刻乖乖挨訓的它,耷拉著耳朵,喉嚨裡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嗚”聲,完全沒有初見之時威風凜凜的駭人氣勢。
坐在邊牧背上的芥川銀伸手摸了摸沮喪的狗狗毛茸茸的大腦袋,又看向最近開始變得更富有生機的兄長,有點不忍地說:“哥哥,不要兇。”
“……”芥川龍之介語氣硬邦邦地說道:“算了,我們先撿子彈和彈殼吧,省得等下再有人過來跟我們搶。”
三個孩子的動作都很迅速輕快,再加上有邊牧甩動著尾巴幫助他們將散落在地的子彈和黃銅彈殼掃到一起,撿起來就更加節省時間了。
這些子彈和黃銅彈殼都可以拿去賣給專門回收廢品的人,換來他們所需的食物、衣服、藥品等生活物資。對於一些規模較小的黑手黨組織來說,彈藥的支出是一筆巨大的負擔,但要是使用二手彈藥,成本就會減少很多。而這也衍生出了彈藥回收二次加工的産業鏈,讓生活在貧民窟的流浪兒童們有了謀生的工作機會。
蒐集完了戰利品,芥川龍之介低聲道:“走吧。”
槍戰的聲音已經停止了有一段時間了,再不離開這裡的話,他們剛剛蒐集起來的子彈和黃銅彈殼就會被其他聞訊而來的小團體搶走。
中原中也毫不猶豫地跟上了芥川龍之介。
邊牧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粉發男人消失的巷口方向,也載著坐在它背上的小姑娘跟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