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夜十二點。
位於橫濱的國家異能實驗室依舊燈火通明。
附身於邊牧體內的虎杖仁隱匿了自己的身形, 如同幽靈一樣遊蕩在這個巨大無比的實驗室裡進行取材工作。這個號稱全日本戒備最森嚴的實驗室對於無所不能的[祂]來說，逛起來一點都不費勁，就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輕松寫意，所有的高科技防禦設施在[祂]的眼裡都形同於無物。
與[祂]的閑適截然相反的是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 他們仍然在不眠不休地進行著一項新的實驗——給克隆出來的實驗體注入混沌物質。
所謂的混沌物質, 是他們近期從遊蕩在橫濱、擁有殺死咒靈的力量的異化動植物身上，提取出來的不明黑色物質。
經過一系列實驗, 研究人員們發現在克隆體的身體裡注入這種不明黑色物質之後, 原本沒有咒力的克隆體就能擁有看見咒靈、並且將其殺死的超凡力量。
但是想要獲得這股猶如神賜的力量, 並非沒有任何代價。
——克隆體若是持續不斷地使用這份力量的話, 就會陷入“汙濁狀態”，最終導致精神崩潰、神智瘋癲，甚至開始無差別地對周遭的所有事物進行毀滅式攻擊。
但這沒關系，反正克隆體的人格可以被格式化抹消，這個人格精神崩潰了那就使用指令將其消除, 再賦予克隆體一個嶄新的人格。
這樣的過程，對於研究人員來說無異於刀鋒鏽蝕鈍化了, 就對其進行拋光打磨, 反正只要能確保武器依舊如往常那般鋒利就足夠了。
而武器本人的感受與意願，自然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畢竟倘若連人格都被抹消了, 再多的怨恨不甘不也就只能如同一縷青煙, 悄無聲息地消散於這人世間了嗎？
至於為什麼那些動植物並沒有受到不明黑色物質的影響，陷入精神崩潰的境地, 研究人員們認為是因為這些動植物本身的靈智過低, 所以它們在注入不明黑色物質之後, 非但不會崩潰，反而還會變得“聰明狡猾”起來。
而本身智慧程度較高的人類, 雖然受到的負面影響更多，但相對而言，他們更不容易屈從於那股不知來由的力量，也不會像那些異化動植物一樣生出主動消滅咒靈的本能——許多被抓的異化動植物正是因為控制不住這股消滅咒靈的本能，才會露出馬腳，被巡捕隊帶回了國家異能實驗室。
“初步的克隆體實驗已經有了結果，接下來要對異能克隆體注入混沌物質，做進一步的對照實驗。”
“要對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注入混沌物質嗎？”
隱匿身形偷聽牆角的邊牧聞言，也不由地豎起了耳朵。
虎杖仁記得那個培養槽裡的赭發小男孩就是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也是國家異能實驗室的荒霸吐計劃中最為重要的成品。
“不行，這太草率了！要等混沌物質在其他異能克隆體的身上做完了實驗，才能考慮要不要將它注入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的身體！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可不是那些一次性消耗品，要是不慎損壞，我們可承擔不起責任！”
“好吧，那就先觀察一下混沌物質在異能克隆體身上的反應。”
接下來，兩個研究人員沒有再進行任何對話，默默地繼續手中的實驗工作。
虎杖仁見沒瓜可吃了，幹脆利落地起身離開，繼續在這個實驗室裡瞎溜達——直到一聲嬰兒啼哭穿越了空間的界限，從三百多公裡之外的仙臺市傳入[祂]的耳中。
屬於寶爸的dna馬上動了起來！採集靈感再重要，也重要不過[祂]的寶貝兒子肚子餓了需要[祂]的投餵！
虎杖仁的意識立刻從邊牧的體內離開，回到了位於仙臺市家裡的那具身體裡面。
而在[祂]脫離之後，邊牧又甩著尾巴屁顛顛地回到了安放著實驗樣品·甲二五八號的培養槽旁邊趴下，目光熱切地望著漂浮在營養液中的赭發小男孩。
它已經不記得自己被那個白發孩童抓去做實驗之前的記憶了，但在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就從它的心底油然而生。因此，它選擇了留下來，即便這個決定對它來說非常危險，它也還是想要待在可以看得到這個孩子的地方。
另一邊，睜開了眼睛的虎杖仁抱著嚎哭的粉毛小嬰兒出了臥室，直奔廚房而去。
[祂]從小冰箱裡拿出冷藏的母乳，飛快地熱好了一袋灌入奶瓶，然後調整到了最合適的溫度，才開始喂兒子喝奶。
小悠仁填飽肚子後，並未立刻睡著，虎杖仁就抱著兒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陪他玩了起來。
等到小悠仁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露出一副睏倦的模樣，[祂]便手法熟練地將他哄睡，讓他再次陷入甜美的夢鄉。
整個過程中，這棟房子裡的另外兩個成員都沒有被吵醒。
虎杖仁抱著粉毛小嬰兒回到臥室，輕輕將他放進了嬰兒床裡，然後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祂]側身將妻子摟進懷中，淺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臉。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張秀美的面容在[祂]眼裡依舊清晰無比。
——[祂]的妻子真可愛啊，無論是忍耐著殺氣的模樣、面不改色撒謊的模樣、亦或者是乖乖躺在[祂]懷裡睡覺的模樣，都讓[祂]感到無比地心動。
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虎杖仁才發覺自己又盯著妻子看了一整個晚上。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祂]又不會因為不睡覺就跟普通的人類一樣猝死，於是精神滿滿地起床洗漱，開始嶄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