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咬著下唇,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們都沒事,小天狼星,都沒事。”微風的聲音中,夾著哈利的這句話。
他們向海格的小屋走去,當他們穿過草地時,火熱的太陽照在身上,一股股熱浪向他們襲來。當哈利叩響海格的小屋門時,開始以為他不在家,但是很快牙牙從拐角處沖了過來,熱情似火地歡迎他,差一點把他撞倒了。
原來海格正在後花園裡摘紅花菜豆。
哈利與海格交談時,小天狼星在一旁逗弄著牙牙。
從小屋離開後,哈利和小天狼星沿著湖邊走了一小段,之後在岸邊坐下來,他們躲在亂糟糟的灌木叢後面。兩人凝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陷入了沉思……各自想著事情,一語不發的。
“上一次,就是在那裡,你奮勇抵擋過一百個攝魂怪;而我的守護神就是在那個地方出現的。”哈利用衣袖拂去臉上的淚水,“小寶的守護神應該也是在那兒附近出現的吧。”
小天狼星把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你有我們,哈利。會結束的——都會結束的。”
哈利忽然想起羅恩的那句話——“他一定非常愛你們……”
“嗯,我們回去找小寶吧。”哈利收拾好了情緒,“她肯定還在為她的獨角獸毛毛難過。”
——
羅恩和赫敏終於在學期結束的前三天完全康複出院了。森迪的魔杖也恰好在那天被奧利凡德先生送來了,小天狼星和克利切也跟著過來了一趟。經過神秘事物司一事後,哈利每每在看見鮮活的小天狼星時會暗自松一口氣。他現在基本每天都會拿出雙面鏡和小天狼星通訊一次,只為確保他還在。
烏姆裡奇教授是在學期結束的前一天離開霍格沃茨的。她好像是趁晚飯時間偷偷從醫院裡溜了出來,很明顯她是想不被察覺地悄悄離開。對她來說不幸的是,她在路上碰到了皮皮鬼,而皮皮鬼抓住了最後的機會按弗雷德的指示辦事,興高采烈地在前面攔住烏姆裡奇,輪番用一根柺杖和一隻裝著滿滿粉筆的襪子使勁向她打過去。很多學生跑到門廊裡看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各學院的院長們也是半真半假地試圖攔阻他們。事實上,麥格教授只是發出了幾聲無力的抗議,就又坐回到桌子後面,並遺憾地表示她不能親自送烏姆裡奇了,因為皮皮鬼借走了她的柺杖,盡管她壓根用不上那根柺杖。
本學期的最後一個晚上來到了,大多數人已經收拾好了行裝,正在走下去參加期末的告別宴會,可哈利還沒有開始收拾東西。哈利拖著沉重的步伐跟在羅恩身後,動身去參加他最討厭的告別宴會。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的歸途中,哈利和羅恩買了一大堆鍋形蛋糕和南瓜餡餅回到了車廂。車廂內,他們倆下著巫師棋,赫敏在看《預言家日報》,金妮在做《唱唱反調》上面的小測試,納威正在撫摸著他的米布米寶,森迪在玩她的新魔杖。
“小蘇,新魔杖怎麼樣?”羅恩隨口問,然後指示他的馬把哈利的卒子吃掉。
“更厲害了。”森迪將魔杖高舉過頭,使用了她最愛的守護神咒。銀色阿爾法在車廂中浮現,而後沖出車窗,隨著列車飛馳著。在耀眼的陽光下,銀龍看起來似乎更加的真實了。
“他好像越來越真實了。”羅恩把手伸出窗外,撫在了龍身上,“boody he.我居然碰得到他。”
“他好像有溫度的。”赫敏也學著他的動作。
森迪扯出一個笑,耳邊是學生們的聲音。他們聽起來像是都聚集在車窗旁,對著銀龍痴痴地著迷著。森迪盯著手中的魔杖——紫衫木與夜騏尾毛的組合——紫杉木魔杖會賦予持有者掌控生死的力量;夜騏的尾毛是一種強大而複雜的物質,只有能夠直面死亡的巫師才能夠掌握它……
森迪的內心有些複雜。
火車快到國王十字車站了,速度慢了下來。當檢票員示意他們可以安全地透過9號到10號站臺之間的魔法擋牆時,他們卻發現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正在另一邊等著他們:一群他們根本沒想到的人正站在那邊迎接他們呢。
有瘋眼漢穆迪,他戴著圓頂禮帽,壓得很低,遮住了魔法眼睛,看著就跟他不戴帽子時一樣兇惡,他那雙面板粗糙糾結的手裡抓著一根長長的木杖,身上披著一件肥大的旅行鬥篷。唐克斯就站在他身後,陽光透過站臺天花板上的深色玻璃傾瀉下來,她那泡泡糖般粉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爍著,身上穿著一條打著很多補丁的牛仔褲,還有一件帶有古怪姐妹演唱組圖案的亮紫色t恤衫。唐克斯的旁邊是盧平,他臉色蒼白,頭發花白,一件又長又舊的大衣罩在破舊的套頭衫和褲子外面。在他們前面站著的是韋斯萊夫婦、弗雷德和喬治,韋斯萊夫婦穿著他們最好的麻瓜衣服,而弗雷德和喬治則穿著他們那由暗綠色鱗片狀的材料做成的嶄新夾克。
不過哈利和森迪第一個看見的人依然是小天狼星。
韋斯萊夫人緊緊地摟住她的孩子後,又轉身摟住了哈利和森迪。
“你們還好嗎?”韋斯萊夫人很急切。
“嗯嗯。”“很好。”森迪與哈利同時回答。
溫馨情節過去,接下來輪到了一群大人威脅德思禮一家的場景。弗農姨父被他們氣得鼓鼓的,他的憤怒看上去已經超出了對這幫稀奇古怪的人的恐懼。佩妮姨媽則可憐巴巴地嗚咽起來。
“那麼,再見了,波特。”穆迪說,他那隻面板糾結的手捏住哈利的肩膀停了一會。
“保重,哈利,”盧平輕輕地說,“保持聯系。”
“哈利,我們會盡快把你從這裡接走的。”韋斯萊太太又一次摟著哈利,在他耳邊低語道。
“我們會很快再見面的,哥們兒。”羅恩握著哈利的手熱切地說。
“一定會很快的,哈利,”赫敏真誠地說,“我們保證。”
“拜拜。”森迪對哈利眨眨眼睛。
哈利點著頭。看到他們站在那裡,站在自己的身旁,不知怎的,他想不出該用什麼話來告訴他們這對他意味著什麼。他只有笑著,揮手向他們告別,然後轉身走出車站,走向灑滿陽光的街道,弗農姨父、佩妮姨媽,還有達力匆匆跟在他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