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哈利,艾薇爾,你們在迷宮裡,觸控門鑰匙後發生了什麼?”鄧布利多說。
“我們可以明天早上再談,行不行,鄧布利多?”小天狼星聲音沙啞地說。他把手放在孩子們的肩膀上。“讓她們睡一覺吧。讓她們好好休息休息吧。”
哈利心頭湧起對小天狼星的感激之情,但鄧布利多彷彿沒有聽見小天狼星的話。他朝哈利探過身子。哈利很不情願地抬起頭,注視著那雙藍色的眼睛。
“如果我覺得,”鄧布利多溫和地說,“用魔力讓你入睡,允許你暫時不去考慮今晚發生的一切,這樣對你有好處,我會這樣做的。但是我比你更清楚,暫時使疼痛變得麻木,只會使你最後感覺疼痛時疼得更厲害。你表現出的勇敢無畏,大大超出了我對你的期望。我要求你再一次表現出你的勇氣。我要求你把所發生的一切告訴我們。”
鳳凰發出一聲輕柔而顫抖的鳴叫。它在空中微微發抖,哈利感到似乎一滴滾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進胃裡,使他一下子覺得暖乎乎的,有了力量和勇氣。他深深吸了口氣,開始向他們敘述。當他說話時,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像放電影一樣,在他眼前一幕幕閃現;他看見了那使伏地魔起死回生、表面冒著火星的魔藥;他看見了食死徒們幻影顯形,突然出現在他們周圍的墳墓間;他看見了森迪與伏地魔的對抗,不相上下的對抗;他看見了他剛剛和假穆迪教授的對話情形,但他始終無法昧著良心將森迪是伏地魔完美作品一事說出來。
他不知道……他們會殺了她嗎。
她是妹妹。
不管怎樣,她都是他的妹妹。
福克斯把它美麗的頭貼在森迪臉上,大滴大滴透明的淚珠從它眼睛裡湧出,落在被細沙石擦傷的臉,她的傷口癒合了。當然他腳上的傷口也癒合了,也是託福克斯之福。
“我要再說一遍,”鄧布利多說道,這時鳳凰飛到空中,重新落到門邊棲枝上,“你們今晚的表現十分勇敢,遠遠超出了我對你們的期望,哈利,還有艾薇爾。你們所表現的勇氣,與那些在伏地魔鼎盛時期同他抗爭至死的巫師們不相上下。你們肩負起了一個成年巫師的重任,並發現你們自己完全挑得起這副擔子——你們使我們對你們抱有更高的期望。你們跟我一起到醫院去吧。今晚我不想讓你們回宿舍了。服一些安眠藥劑,好好地靜下心來……小天狼星,你願意陪著她們在醫院過夜嗎?”
小天狼星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四人走出了辦公室,走下樓梯,朝醫院走去。鄧布利多推開門時,他們看見韋斯萊夫人、比爾、羅恩和赫敏都圍在顯得焦頭爛額的龐弗雷夫人身邊。他們似乎在追問哈利的情況和下落。當她們進去時,他們都猛地轉過身來,韋斯萊夫人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呼。
“哈利!艾薇爾!哦,孩子們!” 她拔腳向哈利和森迪奔來,但鄧布利多走上前,擋在了她們之間。龐弗雷夫人領著哈利和森迪走向旁邊的兩張床,森迪瞥見真的穆迪一動不動地躺在房間盡頭的一張床上。他的木頭假腿和帶魔法的眼睛放在床頭櫃上。至於塞德裡克,他躺在床上,他的父母著急地圍著他團團轉。
“他沒事吧?”哈利問道。這個他自是指向真正的穆迪教授。
“他不會有事的。”龐弗雷夫人說,分別給了他們兩人睡衣。簾子內,森迪把髒兮兮的長袍脫去,換上了睡衣。換好後,她把簾子拉開,爬到床上。小天狼星、羅恩、赫敏、比爾和韋斯萊夫人分坐在她和哈利兩張床床邊的椅子上。羅恩和赫敏望著她們,神情幾乎是小心翼翼,似乎有點兒害怕她們倆。
“我挺好的,”哈利告訴他們,“就是太累了。”
韋斯萊夫人撫摸著他的床單,眼睛裡噙著淚花。
龐弗雷夫人剛才匆匆去了一趟她的辦公室,這時拿著三隻小瓶子和三個高腳酒杯回來了,瓶子裡裝著一種紫色的藥劑。
“你需要把它都喝了,哈利,艾薇爾,還有你,塞德裡克。”她說,“這種藥可以使你們無夢酣睡一場。”
三人接過酒杯,喝了幾口。
尤安載著諾亞從窗戶外飛進來,嘴上叼著森迪最愛的花生企鵝。
“我沒事,”森迪一邊小口抿著藥劑,一邊安慰她們,“不用擔心了。”
不一會兒,她的腦袋又變得昏昏沉沉的,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沒等把藥喝完,森迪就筋疲力盡,沉入了無夢的睡眠。韋斯萊夫人扶住她,取走了她手裡沒喝完的藥劑。她把杯子遞給小天狼星,她把她放躺在床上,讓她以舒服的姿勢入睡。韋斯萊夫人幫她把被子掖好,並把她的花生企鵝塞入她的懷中。
“睡著了,他們都睡著了。”韋斯萊夫人對小天狼星說。後者點點頭,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就這樣守著他的兩個孩子直至天光。隔壁病床邊,阿莫斯·迪戈裡也一樣,寸步不離地守在塞德裡克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