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出了點事
晚上客房的大床到底還是空了出來。
左南春醒過來的時候,淩宇不在枕邊,枕頭被壓出來的小窩還沒有完全恢複。她把手伸出夏涼被,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裹著被子來回轉了幾圈,發出滿意的哼哼聲。然後又拍了拍旁邊空出來的枕頭,讓它恢複到柔軟蓬鬆的狀態,又一臉滿足地把臉埋了進去。
窗簾已經被淩宇拉開了一條縫,夏天的窗外鬱郁蔥蔥、綠色盎然,陽光灑在樹葉上閃閃發光,不用出門就已經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生機,同時還有盛夏的熱意。
淩宇就在床邊對著電腦看論文,他帶著耳機,沒聽到左南春的動靜,螢幕上卻顯出了左南春翻滾的姿態。淩宇寫完這段最後一句,把頭戴式耳機摘下來。
“睡醒了?”淩宇往杯子裡倒了點熱水,端著坐到床邊,左南春抬起頭就著淩宇的手喝了幾口,“你是想再睡一會兒還是起來啊?”
“好啊。”左南春嘴上答應,手上卻磨磨唧唧。她伸手要淩宇抱,卻在淩宇攬住她肩膀的時候摟住淩宇的脖子,把他壓到自己面前。
淩宇順著她的力氣靠近,“你這和我問老闆a還是b你回答我還是有什麼區別?”
“不想睡了,但是也不想起。”
“那也行,那你躺著玩會兒手機或者看劇,什麼時候想起來再起來。”淩宇把平板遞過來,“我再去熱兩片面包,加芝士和水煎蛋?”
左南春抱著淩宇的臉猛親幾口,“嘿嘿,好!”
淩宇把水杯放到床頭,左南春注視著他走出臥室,拿起平板調出最近網上很火的電視劇,靠在床頭。門沒有關,廚房傳來鍋和灶臺碰撞的聲音、雞蛋磕在鍋裡,加水冒著熱氣的聲音,這種等待的感覺真的好幸福。
三明治吃著很香,咖啡的奶泡一顆一顆無聲炸掉,左南春戴著耳機看劇嘎嘎樂,淩宇坐回座位繼續寫論文。
左南春一會兒窩在床上,一會兒躺去沙發,穿著軟拖鞋走路沙沙的。很偶爾她會突然走過來從後面抱住淩宇,臉貼著他的臉,搖晃幾下,然後繼續窩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小一團。
這些臨時的擁抱對淩宇來說並不是打擾,反而甚至是一種放鬆和休息。他摸摸左南春從背後圈過來的手臂,扭扭坐了一個小時有些痠痛的脖頸,和左南春膩歪一會兒之後再繼續投入戰鬥。
窗外的陽光更勝,窗簾被全部拉開,屋裡明亮但不刺眼,空調徐徐吹著,這就是他暢想已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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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東側移到西邊的窗臺,夜燈照影在窗玻璃上,一天就這麼溫馨愉悅又幸福地流淌開。
“一天了,睡前要洗漱的。”
“我知道啊,我會洗漱啊,怎麼把我說的像是一個不愛幹淨的人!”左南春又躺在床上哼唧,耍賴不起床,旁邊淩宇無奈地站著。
“那快起來,咱倆去洗漱。”
“我不想動。”左南春捲在被子裡左右蛄蛹。
“行,”淩宇一條腿跨坐在床邊,“不想動就不想動吧。”左南春突然整個人騰空。她被淩宇抱了起來,連同被子一起扛在肩膀上。“我動,我動完咱倆一起動。”
左南春在他肩膀上撲騰,“一會兒被子掉地上搞髒了!”
“沒事,反正這兩天出的汗也挺多,也該換洗了。”
左南春腳在淩宇胸前上下翻飛,手用力撐淩宇的肩膀想要掙開,“你看一天論文,跑一天程式碼,你不累嗎?”
“累啊,腦子累,所以需要休息。”淩宇箍住左南春亂彈的小腿,“你那天不是也看到了,人家科學家說了,腦力勞動之後,需要一些其他的活動來放鬆,比如身心投入的運動,這樣才是真正的休息。”
反正也掙脫不開,左南春幹脆像一條魚一樣一動不動搭在淩宇肩膀上,當然,她比魚柔軟,可以對半折掛在那。
她不撲騰了,淩宇省很多力氣。他把左南春放在浴室的地上,給她擠好牙膏塞進嘴裡。膏到嘴邊,該刷還是要刷的,畢竟也不是真的不想洗漱。
房間裡傳來電話鈴聲,是專門給爸媽設定的鈴聲。左南春吐掉嘴裡的泡沫跑去屋裡接,但跑到一半鈴聲就停了,她就又轉回去先把嘴裡的泡沫清幹淨。
電話再次打來,左南春跑到房間門口時,鈴聲又安靜下來。左南春拿起手機看,是爸爸打來的,兩通電話中間還發了一句“小春中午回來吃飯嗎?”
這句話很奇怪,只不過隔了幾百公裡,並沒有時差,現在明明是晚上,就算問明天中午回不回家,也不會應該加上“明天”兩個字,更何況前幾天給家裡打電話說過下週才回家的。
左南春回撥過去,直到鈴聲響斷對面也沒人接,左南春突然就一陣心慌,一般情況下這個點爸媽都躺在床上準備入睡了,電話一打一個準接。
左南春按住心中浮出來的不好的想法,跟自己說冷靜,可能老爸只是有事,上廁所了,電話沒帶。
那怎麼媽媽也沒接住呢?在廚房嗎?畢竟每次自己回家前,媽媽都要忙著張羅好一陣子,準備很多好吃的、還有走之前要帶的吃的。但是這個點了還在廚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