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南春和淩宇都沒有糾正家屬這個稱呼。
其實生病的時候要真是自己一個人從頭扛到尾也沒什麼。畢竟左南春也不是沒過過這樣的日子。一個人生病沒人陪,其實堅強著去醫院,去拿藥,去打針,也都沒什麼。但是一旦有人來陪伴了,委屈就會噴湧而出。
但偏偏出現這麼一個人對你噓寒問暖,體貼入微,這個時候左南春第一時間感到的不是貼心,而是委屈。不是沖誰的委屈,有“依靠”時總比一個人撐著要脆弱許多。
淩宇一來,左南春本來沒那麼痛的嗓子,彷彿突然爆發了劇烈的疼痛,眼淚被她憋了回去。
她乖乖地跟著淩宇去了輸液室,又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看淩宇拿著藥單去結賬,盯著門口看到淩宇拿著藥帶著護士進來……然後就是淩宇帶著水杯接熱水,給左南春找合適的凳子放腿……
左南春的目光一直跟隨著淩宇。淩宇雖然沒說話,耳朵卻一點點的紅透了。
“你別看我了,你這樣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淩宇被左南春看得有點無奈,只好大大方方地直視左南春,讓她別看了。
左南春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我沒事做啊,看你怪忙的……”她越說越小聲,半路才想起來這樣有點奇怪。
但左南春的虎勁兒又上來了,“這又沒人啊,剛巧注意力都被你吸引了啊。”
淩宇被她的直球打得沒辦法。只好繼續忙忙碌碌,不過耳朵倒是慢慢不紅了。
護士過來輸液,其實左南春知道不疼,但她就是生理性的反應要害怕。
她一邊似乎充滿勇氣地把手背遞給護士,另一邊的手卻緊緊捏著,把衣服捏出褶皺來。頭往一邊偏,眼睛緊閉著。
淩宇一個沒注意被左南春拉得身子傾斜下來,看到她這樣子覺得很好笑,“你知不知道捏的是我的衣服啊。”
“管他呢,江湖救急啊朋友!這個時候還管是誰的衣服嗎!”
淩宇和左南春插科打諢,護士已經紮好了針。
左南春放開淩宇的襯衫,還很大方地給他拍了拍。“沒事,給你整理好了。”
“還得是你哈!”淩宇沖她抱拳。
“不必客氣。”
旁邊的姑娘悄悄地看著他們,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下輪到左南春臉“唰”得一下,全紅了。
扁桃體發炎沒法吃硬|的或者辣的東西,前幾天左南春又實在怕嗓子更加嚴重,只好每天喝點清淡的白粥。
她躺著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頭暈目眩,還以為自己病情更加嚴重,這會兒輸上液,清醒很多,想起來剛才在診室沒和醫生說這個狀況。趁著醫生來輸液室檢視病人的時候,她把“症狀”和醫生又講了講。
醫生聽完之後,深深地看了左南春一眼,左南春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不治之症了。結果,她聽到醫生說,“你那是餓的。”
“嗯?”左南春一臉迷茫。
醫生接著說,“你那是餓的!每天只喝一點白粥,有沒有營養又不夠能量,當然頭暈眼花渾身無力了!飲食清淡是說讓你不吃辛辣和油膩,但是其他的還是需要正常飲食,保證你每天的身體所需啊!”
這下左南春是真的繃不住了,她對低著頭憋笑的淩宇說:“不許笑!”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