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下來吃飯是不可能的,他們多吃一口她就得少吃一口,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自己。
李老大和李老三到底不如家裡婆娘厚臉皮,被老孃下了面子,又被鄰居看了笑話,兩人黑著臉說了一句讓她好好養身體就走了。
李冬華在屋子裡樂得直打滾,她第一次看到大伯和三叔吃癟,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真是大快人心。
她奶是不是跟村尾三太婆說的一樣被髒東西上身了?
如果是的話,她希望那個髒東西能永遠不離開。
李老二彷彿沒有發現院子裡的不對勁兒,依舊老實巴交地在那裡擰著濕噠噠的被單。
看著院子裡兩根長竹竿上掛滿了衣服等物,心想老孃今個兒真沒少忙活兒,估計只剩身上穿的那套沒有洗了。
老大和老三依舊跟以前一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同的是這次是被老孃奚落走的,而且還是空著手走的。
李老二堅如磐石的心微微動搖了一下,下一秒又堅定起來,他告誡自己不能心軟,這一定是老孃的又一個陰謀詭計。
不一會兒,申雲香回來了,籃子裡除了韭菜還有幾個茄子,其實她不喜歡吃茄子,因為茄子吃油,沒有油的茄子非常難吃,但是誰讓茄子産量高呢。
陳曼一看茄子就樂了,“還算有點眼力勁兒,茄子多用點油,每次都沒滋沒味兒的,吃得我都想吐了,煎雞蛋也是,多放油。”
申雲香腳步一頓,“娘,家裡的油見底了。”
陳曼眼一瞪,“見底怎麼了,我雞蛋都出了你連幾滴油都捨不得出?”
申雲香苦著臉,這哪裡是幾滴油哦,婆婆一定是在用這種方法讓他們屈服,不,那個工作是秋華的誰都不能搶走。
“娘,您說的雞蛋?”
“娘,雞蛋在這兒呢,大伯一家可算是鐵公雞捨得拔毛一回了,足足有一把呢。
奶,咱今晚炒幾個?”
李冬華開啟房門,拿著兩個籃子出來,一邊說一邊嚥著口水。
煎雞蛋啊,地主老財家都不敢這麼吃,她家一年到頭都吃不到三回。
家裡的雞蛋除了留著去公社換東西就是煮水煮蛋給她奶吃,有時候她都恨不得變成她奶。
這個年代鄉下沒有什麼好東西,最寶貴的就是家裡養的三隻老母雞和每天下的雞蛋。
老母雞是雞屁股銀行,珍貴得不行,誰要是敢說想吃老母雞,那就跟要殺了爹孃一樣,雞蛋要留著去供銷社換些針頭線腦也輕易不會吃。
陳曼大手一揮,“炒五個!”
這下子連申雲香都忍不住咽口水了,“娘,這不好吧。”太多了。
陳曼又瞪圓了眼睛,“我的雞蛋我做主,我說炒幾個就炒幾個,趕緊生火做飯,一天天的懶成蛆,想要餓死我這個老太婆好當家是吧。”
李冬華歡呼一聲,“奶,我這就淘米洗紅薯,娘,咱聽奶的,您不是常教育我們要聽長輩的話麼。”
申雲香伸手戳了戳小女兒的腦門,“就你話多,趕緊幹活。”
陳曼百無聊賴地坐在屋簷,等炒雞蛋的香味飄出來,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嚕嚕叫喚起來,喉嚨也不自覺地吞嚥了好幾次。
陳曼擦了擦嘴角,她不饞,饞的是原身,這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
“爹孃,小妹,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