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腦筋轉得快，想舉手說將來還有自己給她們養老，下一秒，被昭然移過來的一個眼神制止。
昭然沖她眨眨眼，小草福至心靈地閉了嘴。
奶奶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周秀紅就沒有想那麼多，非常單純地跟著昭然的思維開始思考。
是啊，光是她一個人下地賺工分，只夠她們三人溫飽，要是萬一真出點什麼意外，對於她們這個家就是滅頂之災啊。
“娘，那，那我該怎麼做才好呢？”周秀紅瞬間沒了主意。
昭然蠱惑道：“你既然學了做鞋的本事，不用豈不是太浪費了，以後每三天做一雙鞋子出來，材料娘給你買，賺到的錢咱們就存著，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咱們至少兜裡有錢，有底氣！”
“娘，可這……”周秀紅有些害怕，“這算不算投機倒把？要是被抓了可怎麼辦？”
他們村前些年就有人，在黑市因為投機倒把被抓走的，這太冒險了。
昭然神秘一笑，“不怕，不用我們親自出面，自然有人會幫我們賣的。”
至於人選，待會就能見到了。
如果是這樣，每三天一雙鞋子，對周秀紅來說不算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又能保證下地賺工分，又能有額外的收入……周秀紅咬咬牙，為了給婆婆和女兒更好的物質條件，她拼了！
“娘，我幹！”
周秀紅下定決心道。
“好！”昭然拍了拍手，“那咱們就從今天開始，你現在先安心去上工，我帶小草去村小報名，等晚上娘給你買材料回來。”
提到上學，一旁的小草趕緊擦幹淨吃完雞蛋餅油乎乎的嘴巴，將昭然給她做的小布包背在身上，昂首挺胸，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對未來的嚮往……
去學校的路上，小草遇見曾經在一塊玩耍的小夥伴，第一次露出孩子的心性。
將身上的小布包背在最顯眼的位置，還時不時拿小手撫摸一下，寶貝極了。
見小草這樣，其他小孩也忍不住開口發問：“小草，你這是要幹嘛去？”
“小草，你這揹包真好看，在哪買的？”
“小草，你今天不幫著家裡做事了？”
“小草……”
孩子們圍著小草嘰嘰喳喳，昭然也微笑著站在一邊沒有催促。
“我奶奶要帶我去學校讀書了，女孩子也可以讀書的。”
“這揹包是我奶奶給我做的，可好看了。”
“我奶奶說我要多讀書，將來才會有出息。”
“我奶奶……”
小草三句話不離昭然，嘴上雲淡風輕，但眼睛裡的驕傲怎麼也藏不住。
悄悄回頭，就看見昭然慈愛地看著自己，整個人彷彿陷入初升的朝陽裡，溫暖極了。
多年後，已經功成名就的小草再想起今天這一幕。
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在眾人的目光中直起腰來。
她知道，在她的背後，有著一個永遠不會放棄她的奶奶，一直在默默注視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