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太太苦口婆心:“既然朝堂之事絆不住你,開後宮的事你也得著手安排起來了,你看前面兩個皇帝,哪個不是後宮佳麗三千,你這後宮還虛懸著,國本不安吶。”
殷詩筠有點不悅:“祖母,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說了些什麼?”
自己現在能說上話的長輩也就是祖母一人了,要是有些大臣錯了主意前來打擾祖母,她也是不會放過的。
殷老太太嗔她:“哪裡需要別人到我面前說,筠兒你年紀也不小了,作為女帝,膝下無子到底說不過去。”
想了想又嘆口氣:“你當初好心遣散的前朝嬪妃,好多都已經找到歸宿嫁人了,這世道也不歧視女子二婚。
連和你關繫好的李嫻婉也嫁給了關家大郎,現在生了兩個兒子,別提有多幸福了。再看看你,一天天就知道處理朝政,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祖母心裡著急啊。”
昭然登基後就將顧承基的後宮都遣散了,願意留在宮裡的能保證衣食無憂,不願意的也可以讓本家接回,另行婚配,宮裡還會添上一份不菲的嫁妝。
許多嬪妃早就對顧承基沒有了絲毫感情,自然不會留下來守活寡。
更別說從來就沒看上顧承基的李嫻婉。
關齊修本來還是戶部編外人員,昭然登基後就直接任命了戶部尚書,因為常往宮裡跑,一來二去就和李嫻婉兩人看對了眼。
兩人大婚時昭然還親自去送禮了,排場很大。
如今兩人婚後恩愛非常,還生了兩個孩子。
關家其他幾位表兄弟也陸續找到自己的幸福,兩位舅舅舅母在家每天含飴弄孫,樂的都合不攏嘴。
李嫻婉嫁人後也沒有將自己徹底困在後院,重新去朝陽書院當了夫子。
於她而言,當初在太子府偷溜出去教書是她最快樂,也是覺得自己最有價值的時光。
朝陽書院因為是太平女帝創立的,不過幾年光景就在大明聲名鵲起,第一屆開創班的學子們也都各有建樹,成為了國之棟梁。
這朝陽書院也成為了諸多學子最想報名的一所書院。
殷詩筠也知道自己坐上這個位置,很多事會身不由己,對於催婚催生也早有準備。
“是,祖母,孫女知道了。”
現在自己回來也是時候應該將這件事提上日程了。
“你心中有數就好。”殷老太太頓了片刻道:“你爹那裡……怕是快要不行了,筠兒你……要去看看嗎?”
殷詩筠笑容止住,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說道:“不去了,該說的話我從前已經說過了,沒有必要再見了。”
往事成煙,自己也該放下了。
……
女帝願意選秀了!
朝中大臣奔走相告,女帝總算是鬆口了!
有顧承基那麼個反面例子,大臣們對女帝沒有繼承人這件事還是心裡發虛,無數次上諫請求後宮選秀,都被女帝不急不緩地給打回來。
現在好了,願意選秀就是階段性的勝利啊!
不少想攀附皇權的,將家中顏色最好的子弟叫來好好裝扮,就盼著能在選秀上入了女帝的眼。
殷詩筠看著這一水穿紅著綠的簪花少年郎,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錯世界了,她離開不過幾年,現在的審美都成這樣了嗎?
搖頭讓這批秀男下去,下一批還是換湯不換藥。
正想揮退,發現角落站著一位不同旁人的俊朗少年。
那人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一件淡青色袍子襯託他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裡,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之感。
殷詩筠抬手一指,“就他了。”
濮斯年沒想到自己能被女帝選中,本來以為自己只是來打醬油的,畢竟他身世一般,只是六品官的兒子,不會有希望的。
所以根本沒在打扮上花心思,沒想到女帝隨手一指的人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