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村子裡都是隻知蠻力幹活的莊稼漢子,爹覺得實在委屈我,怎麼說得找個讀書人,就算我們家供他讀書都成,選來選去就選中了我的夫君韓進耀。
韓進耀是十歲和他父母是逃荒過來的,他父母經歷洪災,得了疫病沒熬過去雙雙離世,他也成為了孤兒,生活的很艱苦。
有一次在我爹開的學堂邊偷聽,被抓到後居然能流利的背出我爹上課所講內容,且文意皆通,字字詳熟。
我爹起了愛才之心,收為弟子,悉心教導,還將他的衣食住行安排好,也不收錢,就讓他幫著做些雜事算抵了學費。
在我爹的教導下韓進耀考上了童生,算是有了功名的讀書人,他又沒有父母,我爹怎麼看都覺得合適的不得了。
於是在徵得我的首肯後就去找韓進耀說了這件事,韓進耀也是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爹的話就是父母之命了,便答應了下來。
由於是入贅,所有禮節都是我們這邊出面完成的,他只用出席拜堂就可以了,可能讓他嘗到了甜頭,後面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招騙人。
那一年,我十四,他十六。
新婚後,我與他倒是相敬如賓,恩愛說不上,他更愛讀書,我爹也看重他這點。
終於在下一年的府試中考取了秀才功名,周圍人都來慶祝,說我家一門雙秀才,我爹眼光好,招了這麼個上門女婿。
韓進耀雖笑著應酬,但我能感覺出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他對我爹沒有了以前恭敬的態度,對我也多了一些不耐煩。
我想,可能是他覺得此處困住了他。
果然,不久他就提出要去縣裡求學,考取更高的功名。
我爹還贊嘆他有志氣,生子當如此,在我爹眼中,韓進耀已經是他的半個兒子了。
韓進耀帶著我家幾乎一半的財産去了縣城求學,開始來往書信還挺多,後面越來越少,我爹覺得認真讀書最重要,不寫信證明心思都在學習上了。
韓進耀讀書上確實有些天賦,一年後傳來訊息考上舉人,我爹欣喜若狂,想帶著我去縣城探望,韓進耀卻傳來書信他不回來,還要繼續去省城書院裡學習,希望能寄些錢財給他,方便他打點。
我爹拿他當自家人自然傾囊相助,基本上把所有能拿出來的錢全拿出來寄出去了,韓進耀只回信一句收到了,我們一家子又是在煎熬中等他下一次訊息傳來。
可能是省城比較遠,我們在他考上貢生一個月才從回鄉考生嘴裡得知他高中。
下一輪會試要去京城考,需要花銷的地方更多,可是我家已經被掏空了,我爹寫信表示這次怕是家中無能為力,不知韓進耀是沒收到還是怎麼,再也沒有寄信回來。
再下一次收到韓進耀的訊息是兩年後,殿試的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將會通知全國,經過一層一層的通傳下來,我們也終於得知韓進耀居然一舉考上了狀元。
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爹賣掉家中良田讓我上京城去問個清楚,如果是就帶他回來,爹孃年邁無法長途跋涉,這重任只得落在我的頭上。
其實出發前我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韓進耀如果真的成為了狀元怕是不會再認是他們祁家的上門女婿了,但我想的最多就是不認我,趕我回鄉罷了,沒想到此人竟心思狠辣至此。
我一個女子獨自上京處處小心,手中銀錢也不富裕,歷經兩月才終於到了京城。
向旁人打聽今科狀元確實是我的夫君韓進耀,但他如今正等著迎娶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安陽公主,馬上就要成為駙馬了。
我當下便知此行目的肯定達不到了,皇家公主已經不是我可以觸及的存在了,她要搶人我不可能有任何勝算。
正打算打道回府,沒想到突然有一老婦跳出來,拉著我說公子請夫人回府一聚。
原來韓進耀請了人專門在城門口等著我出現,生怕我跑到貴人面前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