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聲音交疊，都沒聽清對方的話，於是又異口同聲道：“你說什麼？”
周禕燃趕忙道：“你先說。”
“哦，我的意思是，你喜歡我這件事讓我挺意外的，不過我對你也沒惡感，不如先試著交往？”
周禕燃的神色驟然變得陽光起來：“好。”
再接著，便是工作以後的祝懷瑤收到秦雪薇從國外寄來的明信片，那是秦雪薇用自己拍攝的照片製成的，有耀目的陰河橫貫天際，有無垠的草原斑馬奔騰。
“好看吧？”秦雪薇在影片裡對她說：“可惜照片還不足以展現它的美，真希望你能來親眼看。”
“能啊，我們老師最好的就是有寒暑假嘛，不知道暑假的時候那邊會不會太熱……”
“祝懷瑤你真是畢業太久把知識還給老師了，你放暑假的時候這裡是冬天！”
“啊，那就只要考慮方不方便。”
“方便的，現在我們公司和非洲對口援助，你要來跟我說啊……”
畫面不斷變幻，漸漸追上祝懷瑤原本的時間。
只是，再也沒有出現楚陽。
一切，彷彿都回到了原點。
祝懷瑤去上班時，打工人的疲憊又再次降臨，剛上完一節課的祝懷瑤坐下來，躺在椅背上沉沉嘆了一口氣。
同事們在聊學校又要開一次會，提醒老師們關注學生的心理健康。
“為什麼啊？”有人發出疑問。
“因為新聞上墜樓的那位曾經在六中就讀。”
“不是吧，他在六中就讀期間沒出事，畢業以後出了事也要我們管嗎？”
“八杆子打不著的事學校都會強調的，你就放心吧。”
“並不想要這種放心……”
祝懷瑤有些恍然，那些回到高中時期的記憶，彷彿是她做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了，她還有些無法從夢中抽離的茫然。
秦雪薇給她發了訊息，她不太想看，把訊息滑了上去。
果然這才是現實，高中時期的她可以有年輕的身體，年輕的心態，對一切事物都抱有耐心和極大的期待，會覺得什麼事都能往好的一面發展。
現在的她，不太行了。
她覺得自己需要休息。
祝懷瑤去向教導主任請假，教導主任看著她的請假條神情訝異：“是因為什麼原因請假呢，祝老師？”
“心情不好。”
“因為心情不好請假？”教導主任深深皺眉，雖說祝懷瑤有過堅決不提前進校的前科，但那時候好歹還有精力跟他懟兩句，但現在這個樣子，真是頗有些破罐破摔的氣場，教導主任也不想背個壓榨老師把老師心理壓崩潰的罵名，看了一眼排課表，“這樣吧祝老師，明天週五你只有兩節課，我讓人給你代班，今天你沒晚自習，你現在可以先離校了，如果週一你還要請假，再打電話跟我說，你覺得可以嗎？”
成年人就是得學會不那麼任性，祝懷瑤接過自己被批了一天假的請假條，妥協道：“好的，主任。”
祝懷瑤回到家便躺床上休息，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聽到周禕燃開門的聲音，丈夫溫暖的手落到她額頭上，問了句話。
因為怕影響她休息，音調壓得很低，她聽得不慎明晰，似乎是在問她有沒有生病。
“沒有。”祝懷瑤擺擺手，“就是很累，我再睡會兒。”
周禕燃拿了體溫槍過來，確認她沒有發燒，才略微放心：“你等下起來想吃點什麼？鮮香開胃的？還是清淡可口的？”
“不太餓，要不等我起來點外賣吧，你先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