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為什麼。
這三個字對明明知曉答案的祝懷瑤來說,卻像一道難解的題。
她可以在楚志強面前,把楚陽墜樓的事當做武器,給滿不在乎的楚志強以沖擊,卻做不到拿這件事,去攻擊楚陽本人。
沒長大的孩子,哪有什麼錯呢?
“對你而言,什麼事情才會讓你走到這一步?”祝懷瑤把問題拋了回去。
楚陽聳肩:“不知道。”
對於祝懷瑤說的“未來”,他純粹當個故事聽,被祝懷瑤這麼一問,本人也是一時間沒什麼想法,但祝懷瑤說的這個未來實在是有些奇幻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發散思維:“家裡生意破産……不至於,我從沒有把他的東西當成我的,雖然我花他的錢也不虧心就是了;親人離世……奶奶走的時候,我已經體驗過,應該也不至於;這樣就只剩下……”
楚陽倏然沉默。
他彷彿猜到了答案,卻又不敢說出口,害怕一語成讖。
父母離婚是他小時候的噩夢,隨著他第一次成功阻止而略有安心,隨著其後一次次的重複而麻木。
這本來不該再是他的夢魘。
雖然感到不可能,但心裡已經隱隱猜到是唯一的答案。
不然張秀梅不會那樣莫名其妙地就提辭職,必然是因為這種事情,被張秀梅發現,但畢竟是主傢俬事,她不好明說,繼續做下去也尷尬,所以才提的辭職。
母親也才不想多提。
楚陽沒說出口,祝懷瑤也就沒再繼續,轉而問起別的:“你跟朋友吵架了?”
楚陽撓了撓臉,故意不看祝懷瑤,反而把臉轉向一邊吃風:“啊……”
不想承認,又裝作不在乎,還是這樣別扭。
“我沒別的意思,”祝懷瑤說:“我只是想說,未來你墜樓之後,你兩個朋友來看你了,在那張新聞照片上,你爸爸抽一地的煙,你媽媽抱頭痛哭,你兩個朋友沒什麼情緒起伏特別大的表情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他們的傷心。”
照片上的顧飛和陳興南剛從外地趕回,面對楚陽的父母,似乎除了安慰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已經很久沒和楚陽有過聯系,但還是趕了回來。
曾經的朋友,之後淡漠了關系,卻成了事件發生以後,唯一來看望的外人。
唯一。
即便關系不再,唯一這個詞,也讓感情變得彌足珍貴。
楚陽遲疑片刻,握緊了兜裡的手機:“那天吵架以後,他們給我打過電話,我沒接。”
“也就是說,他們給你臺階了,你沒下?”祝懷瑤直接道。
楚陽不太情願地“嗯”了一聲,拖出長長的尾音。
祝懷瑤也不想再訓斥:“什麼時候想清楚了,給他們回個電話,或者直接去找他們,都一個學校的還用通訊工具,顯得蠻奇怪——哦對了,你朋友們的手機被老師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