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買了些糕點,你們都是楚陽同學吧?大家一起坐下來吃。”辛榆招呼道。
高浩本想拒絕,結果祝懷瑤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在文創店的椅子上坐下,周禕燃和秦雪薇也跟了過去,高浩沒辦法,只能跟著坐下。
穿越之前的相見,楚陽父母傷心欲絕,祝懷瑤也是剛忙完工作身心俱疲,遇上楚陽父母堪稱冒犯的要求,祝懷瑤生氣簡直理所應當。
但現在祝懷瑤回到自己的高中時期,青春時期的心態也回來了一點,倒是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同楚陽母親聊天了。
連楚陽父親那種眼睛裡只看得到利益,只想過問自家生意的人都能聊得下去,現在面對楚陽母親,祝懷瑤覺得倒也不算什麼。
更何況,沒到楚陽墜樓的時刻,楚陽母親看上去也沒那麼歇斯底裡。
“楚陽父親最近有些……行蹤不定,”辛榆最終選擇了這樣委婉的說法,忘了一眼張秀梅,“我知道張姐有所察覺,只是她作為外人,不好明說,所以才提了辭職。”
張秀梅的外孫女小心翼翼啃著蛋撻,疑惑重複著:“行蹤不定?你找不到他了嗎?”
“是啊。”辛榆嘴角掠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對小女孩道:“我有時候找不到他。”
“有時候?”小女孩愈發疑惑:“也就是說,最終你能找到他,那為什麼非要找他呢?他愛去哪裡去哪裡嘛。”
張秀梅拍了拍小女孩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話,但小女孩不能理解:“結婚以後,需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嗎?”
“當然不是,”辛榆說:“但夫妻之間,是容不得某些謊言存在的。”
“哦……”小女孩恍然大悟:“他出軌了。”
張秀梅尷尬地咳了一聲,望向小女孩:“你懂得倒多。”
“電視裡都這麼演。”小女孩驕傲地揚了揚下巴,對於自己猜中真相的事十分自豪。
高浩震驚不已,他沒有小女孩了悟的速度,更驚異於辛榆鎮定的態度,又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家庭——雖然父母經常吵吵鬧鬧,但只是生活中難以避免的摩擦拌嘴,最後總能和解,而且要是聽到誰家有出軌這種傳聞,父母總能瞬間化為同戰壕的戰友,抱來板凳和瓜子,坐下聽對方講八卦。
這樣看來,自己父母應該……不存在這種問題吧?高浩的思緒已然飄遠。
“你不打算讓楚陽知道?”祝懷瑤問辛榆。
辛榆嘆了一口氣:“他還小,我不希望他現在就知道這些,這些……成年人世界的醜惡。”
“但是楚陽可能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
祝懷瑤的話讓辛榆一愣,辛榆最先想的是楚陽怎麼可能知道,旋即又望向張秀梅的外孫女。
小學生都能明白的事,楚陽作為高中生,要說毫無察覺,的確也說不過去……
“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辛榆的語氣無奈:“我自己也沒想好該怎麼辦,結婚這麼多年,生意上的很多事情需要切割,離婚不是那麼容易,我就是覺得……他還在上學,沒必要現在就知道這些,畢竟他也幫不了我什麼。”
在楚陽已經墜樓的時間線中,祝懷瑤對楚陽母親來找自己,還給自己看楚陽空間留言的舉動感到煩躁,是因為事情無法挽回,這只能給她徒增煩惱。
她察覺到楚陽母親病急亂投醫,急於把愧疚轉移到別人身上共同承擔。
但如今回到墜樓事件發生之前,祝懷瑤著實無法坐視不理。
雖然之前那個夢境預示的結局似乎不妙,但終究也沒下定論,祝懷瑤也不可能現在就全然放棄。
“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畢竟我們只是同學,不可能幹涉太多,可能最後還是得由您親口告訴他。”祝懷瑤先發表了免責宣告:“不過我作為同學,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多關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