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打算送給佐野萬次郎的巴布倒在地上,邊上是斷掉的鐵鏈。
耳邊是場地圭介稚嫩卻極度恐慌的聲音:“一虎你都幹了什麼啊?!這個人……這個人是ikey的大哥啊!!!”
欸?!發生了什麼?!
加藤夏美僵硬地站著,明明魂體沒有任何感知,她卻覺得渾身冰冷。她不敢回頭,害怕自已又看到那不堪的一幕。
場地圭介恐懼到顫抖的呼聲還在繼續,同時還有羽宮一虎驚恐逃避現實的聲音:“不,不是我幹的……我沒有殺人……不是我幹的……都是……都是ikey的錯……”
加藤夏美心髒一陣抽痛,還是回頭看去。
當血泊中的人入目的那一刻,她再也繃不住了,跪在了他身邊,壓著哭聲:“真一郎!別這樣啊!你振作一點,再撐久一點啊!拜託了,拜託了!ikey不能沒有大哥啊!”
接著她又沖哭泣的場地圭介大吼:“快叫救護車啊!真一郎還沒死!還有救!拜託!聽見我的聲音啊!場地!救救真一郎!”
“呃呃……”突然身下傳來聲音。
佐野真一郎還活著,早在她因要告知什麼而口吐鮮血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已可能要迎來終結了,因為不當的搶奪能力,他會遭到反噬。
所以剛才羽宮一虎偷襲的時候,他有所躲閃,只是未完全躲過,只是多了些時間罷了。
聽到動靜的加藤夏美心下一喜,淚水頓時止住了:“真一郎,太好了!場地,快打120啊,真……”
“孩子……”佐野真一郎氣息奄奄,吐字艱難,字字沾血。“我殺了……穿越者……救回……救回了萬次郎,有詛咒……詛咒……黑色……”
佐野真一郎雙眸半睜,鼻腔中不斷噴湧的血液已染紅了地面,他拼盡全力顫抖地抬起右手,手指費力地指著一個方向:“黑色……詛咒……”
“真一郎,你別說了,會有人來救你的!”加藤夏美聽著他漸弱的聲音,已經無暇想他話中的意思了,淚水被恐懼逼了出來,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佐野真一郎似乎聽不見,還在斷斷續續說著:“救……救萬次郎,詛咒……在……在他……身上,是……我的錯,拜託……救他……”
那隻顫抖的手猶如枯葉,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也隨之落下。
加藤夏美一驚,下意識伸手接住了,那溫熱漸散的觸感令她止不住地顫抖,目光移向那被接住的手,大腦是一陣刺痛眩暈感。
順著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是恐懼到失魂呢喃的羽宮一虎,他手裡拿著一柄大鐵剪,一身夜行衣裝扮,眼中布滿血絲。
而他的周圍是一簇簇漆黑似有實質的霧狀體,絲絲縷縷,盤踞,纏繞。
那是什麼東西?詛咒?
加藤夏美意外且疑惑,然不等她有其它想法,那團黑霧陡然沖向她,宛如怪物張開血盆大口般,將未能反應過來的她完全包裹起來。
一時間,她的世界沒了聲音,沒了方向,沒了感知,唯一清晰的是那曾經經歷過一遍遍的痛苦。
在黑暗的世界,她痛到撕心裂肺,蜷縮著不斷顫抖,悽厲的哀嚎聲無人聽見。
一絲光線出現,她的痛苦也瞬間消失。
“那麼,我先回家了,再見。”三途春千夜松開手,未在多看她一眼,轉身往房子裡走。
加藤夏美望著他的背影,額前冒出細密的汗珠,身體不自然的顫抖。
“小姐?”平郎見她環抱住自已,感到奇怪。
加藤夏美緩了幾秒,轉身走回車上:“我們走吧。”
平郎見狀也不多問,上了車。
原本打算直接送她回家,但中途卻去了一個墓地,在那停留了數十分鐘。
平郎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等在停車場的他只能看到加藤夏美微紅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