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在說什麼,女人始終沒有反應,只是用雙臂圈緊自已。
“轟隆隆!”
嘹亮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引來幾人側目。
伴隨著悽厲的摩擦高音,機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他們的身後。
寒風凜凜,揚起紛亂的發絲。加藤夏美把著車頭,冷眸盯著幾人,咬牙道:“你們,找死嗎?”
男人們不由感到一股惡寒,但或許是有酒精壯膽,他們都沒動,反倒對她嚷了起來:“什麼野丫頭?!你丫的才是找死!有沒有點禮貌啊?!”
加藤夏美踢開支撐架,翻下車,抓了抓頭發,冷漠看著他們:“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就去死吧。”
此刻加藤夏美全然把他們當成了欺負水原春的家夥,剛才人被圍著,她是什麼都沒看到,見蹲在那的人一直沒反應,主觀臆斷了。
“蛤?”男人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一副要動手打人的樣子,覺得自已受到侮辱。
其中一個拿著酒瓶就要上前,說什麼要給她個教訓,小丫頭在外面不要輕易惹事。
其他人都是笑呵呵的等著看戲,覺得這丫頭打不過一個成年男人。
然後,加藤夏美一拳轟擊在他臉上,直接將人揍飛出去了,酒瓶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也終於是喚醒了醉醺醺的幾人,嚇得他們慌裡慌張地跑了。
加藤夏美沒再去管他們,目光落在依舊沒有動靜的人身上,緩了緩,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我來了,水原小姐,你有受傷嗎?”
水原春沒有出聲,也沒有動,看上去沒有生息。
加藤夏美眸光閃爍,起身走開,片刻後又走了回來,帶回來了兩瓶溫酒,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用酒碰了碰她的手肘:“給你買了酒,要喝嗎?”
水原春沒動。
她繼續道:“你這樣不冷嗎?衣服穿的好單薄,跑出來的時候都不知道給自已多穿一點。”
依舊沒有聲音。
“發生什麼了?小川上北那家夥對你動手了?我早就告訴你那家夥不靠譜了,我看他不爽也很久了,長得又醜,又沒錢,就有一點點才能,都不知道你當初怎麼瞎了眼看上他的。”
“是瞎了。”突然身邊有聲音了,水原春吐出兩個字,頭也終於抬了起來。“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是在回國的歡迎酒會上,我不太會喝酒,那個時候他是公司的合作夥伴,也是唯一一個幫我擋酒的人。”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在說我這個女兒繼承不了公司,老爸遲早是要把公司交出去的,可是,那是老爸白手起家打拼了幾十年的公司,我不能看著它交給別人。”
……
水原春絮絮叨叨地說著,說那些過去的自卑,過去的痛苦,所有人的否定,所有人的嘲笑……
她是痛苦的,但她在堅持,她不願意放棄父親辛苦半輩子的公司拱手讓人,所以她拼命地學習,即便再度被否定,她也沒有後退,反倒進一步把權掌在自已手裡。
只是她有了孩子,作為母親,她心軟了。
……
水原春手捧著溫熱的酒瓶,明明是沒有喝酒的,臉頰卻是緋紅,眼瞼上還掛著淚珠。
加藤夏美靜靜聽著,手裡也捧著酒瓶,待到她講完停下來,才開口:“心裡舒服了?”
水原春吸了吸鼻涕,輕“嗯”了一下。
“那,跟我回家嗎?”加藤夏美看向她。
水原春也轉頭看過來,笑了笑:“喪家犬你也要?”
加藤夏美笑了,起身走向機車:“喪家犬是誰還不一定呢?小川上北他一定會後悔的,我對自已的眼光向來自信,走吧,我們回家。”
水原春聞言,笑容多了份釋然:“一瓶酒買我一條命,你真的是血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