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姚令喜沒給他機會發問。
“母親現在如何?”
“託裴老先生的福,已無性命之憂,但是還未清醒。”
姚聞善鬱郁沉眉,似乎還沒到徹底放心的程度,姚令喜看在眼裡,十分糾結。
四哥和母親,在她心中同等重要。
倘若母親狀況穩定,她勢必要請裴旻老先生來瞧瞧四哥。
可是母親現在還離不開人,這事,就不成。
一抹失望,從眼底劃過,姚令喜沉出一口氣,暗忖裴老先生就在侯府,四哥必定不近不遠跟著她,只要想辦法回去侯府,不愁沒機會。
那就先辦正事,她深吸一口涼氣,振作精神,小聲道:
“大哥哥,耳朵過來。”
“怎麼了?”姚聞善湊過去。
“今日午後,你趁廊下就食之際,請出身葉老太師門下的眾臣,在你戶部一敘,就說葉老太師祭日將至,邀他們商議如何奠念。”
“你這是……”姚聞善一霎明白:“你想聯合他們,為太子說情?可是聖上授意?聖上想要個臺階,給太子複位?”
聖上才不會給太子複位,他要立我當皇太女。姚令喜無語至極,緊了緊了懷裡的聖旨,搖頭:“不,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姚聞善頓時洩了心氣:“早些時候還好說,現在這個節骨眼兒,恐怕他們不敢……”
“無妨,哥哥去請便是,願來者來,不過我估計,陸陸續續,都會來。”姚令喜低聲補充:“盡量幫我拖延時間,等我到場。”
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姚聞善擔憂不已:“你召集他們做什麼?可是姑母的意思?不成!姚氏一族現在岌岌可危,你抱緊章栽月就好,不要管這些事!”
話到此處,姚聞善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昨日聽說章栽月待小妹如何如何好,他早就想著,哪怕姚氏一族倒了,只要章栽月顧念夫妻情分,保下小妹絕非難事,可是小妹稀裡糊塗把太子搞廢了,怎麼又來摻和太子複位?
“是不是章栽月的意思?”
扶住姚令喜雙肩,他滿臉擔心:“他會不會是利用你,想將太子勢力一網打盡?”
“沒有的事。”姚令喜當場否認:“真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那你不睡覺,這麼早跑出來操心太子的事……”姚聞善雙手用力,掐得姚令喜齜牙咧嘴:
“小妹你老實說,章栽月他還肯要你嗎?是不是太子被廢,他入宮請旨和離,要和你撇清幹系?”
撇清幹系?我求之不得好嗎?
他就是塊狗皮膏藥!
姚令喜滿肚子嫌棄,完全搞不懂,為什麼大哥哥一會兒陰謀章栽月害人,一會兒又好像還想讓她繼續抱章栽月大腿。
是不是大哥哥覺得,我嫁出去了,姚氏一族如何,與我沒關系,抱緊章栽月自求生路就可以了?
好氣人!
她退後兩步,扒開姚聞善的手。
“大哥哥你照做就行,我會盡快過去。還有你的車,我借來用啦!”
話說完,等不及姚聞善回應,她一溜煙往對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