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境如此堪憂,太子居然只會擺臭臉,吃冷醋,二十多年來,唯一對章大人下過的毒手,就是站在床頭,眼神陰鬱地嚇唬人家。
這傻勁,也不知公主殿下怎麼給他保持下來的。
看慣了皇嗣廝殺,還有聖上當年血腥清洗朝臣的酷烈,別的大將軍不信,但是太子單純寬仁這一點,他實打實的心悅誠服。
故而公主提出合作,扶太子複位,這事他並不抗拒。
聖上唯一的皇子繼位,強過皇太女上位一萬倍,否則朝廷內外,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他年紀大了,不想再打打殺殺,就算公主算計他,他也覺得太子身邊,應該有這樣的人物。
奪權之路,從來都是鯨吞虎據,殘酷無情,單靠仁厚,怎麼可能走到最後?
算計他,算計得越狠,說明他價值越高。
他不介意,甚至慶幸有這樣一位心狠手辣,殺伐決斷的公主存在,如此太子日後掌權,地位會更加穩固,於他百利而無一害。
可壞就壞在,公主是假的,假的談個屁呀,浪費時間!
心念一轉,大將軍暗忖:不若喚人進來,最好喚來撩丸同夥,讓他們狗咬狗最好!
他眼神一變,姚令喜就知道要壞事。
“大將軍!”
飛速叫住,姚令喜揚起下巴:“大將軍切莫沖動,萬一我是真公主,鬧起來,可就引狼入室了。”
“你怎麼可能真!”大將軍橫眉冷對:“公主與章大人是恩愛夫妻,絕不會刺傷章大人!”
一聽這話,姚令喜眼前飄過謝天貺的臉,當場爆炸——“老頭子你別亂說話!誰跟他恩愛夫妻!”
“哼,妖女!”
大將軍一副懶得掰扯模樣,渾不知謝天貺就在一旁聽,被他救醒的章栽月,也在一旁,樂樂呵呵聽。
姚令喜面紅耳赤,氣得跳腳——“你給我好好說清楚!”
“怎麼,急眼了?”大將軍嗤笑一聲:
“裝公主,你好歹打聽打聽。
宮裡都傳遍了,章大人跟公主殿下,一路從丹鳳門親熱到月華門,下車的時候,公主路都走不穩。
還有方才紫宸殿,二人為了給對方開脫,在聖上面前以命相護,這不叫夫妻情深,叫什麼?
我猜你,也就是趁他們二人方才沐浴,闖進去刺傷章大人,假扮公——”
聽到這兒,姚令喜再也忍不了,抱頭——“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得像一壺滾開水!
天殺的!誰跟他親熱,誰跟他沐浴了!
四哥在呢!
再嘴碎我弄死你!
她氣急敗壞,拔根簪子砸過去,大將軍如臨大敵,趕忙收劍掩護!
“叮鈴”一聲,發簪精準無比,落他腳邊。
賊惡人怎麼突然沒勁了?大將軍愣了一下,馬上意識到是暗器,直賤人狡詐,欻欻後退,全神戒備——炸開?彈開?暗箭?還是毒針?
寶劍橫在身前,他萬分緊張。
奇奇怪怪的動作,直接給姚令喜都看傻了,右手在頭上猶猶豫豫:還要不要繼續拔,繼續砸?
稍微一猶豫,身後就有人來,遒勁的男人臂彎,環上腰肢。
聞到藥香,姚令喜知道是謝天貺來了,頓時開心得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