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東西?姚令喜怕極了。
就在這一瞬,撩丸抽搐著彈起,她噗通摔回楠木椅,斷裂的木頭茬子撕拉扯破她衣裳,來不及看一眼,撩丸已經立到身前。
“你,你不敢傷我!”
心裡慌得要死,姚令喜強作鎮定,但是脖子傳來的劇痛,還有驟然離地的雙腿告訴她——撩丸氣瘋了!
呼吸。
就不用提呼吸了。
喉嚨像是陰陽邊界。
一頭堵得胸口廢氣出不來,隨時原地爆炸。
另一頭,冷氣肆虐,進進出出,她的臉,白而緋,赤而絳,眼白亂翻。
瀕死之際,姚令喜胡亂翻出皇後給她的真信,往撩丸衣袖裡塞。
真是不死不休。
隨時都在搞事!
撩丸看她這般,簡直要氣笑,不自覺想起大婚夜,他居高臨下,俯視一切 ,也見過姚令喜在章栽月的步步緊逼之下,如何自保,反抗,反殺。
當時他還覺得小公主有趣,有點意思。
沒想到一朝對上,親身領教她不怕死的狠勁,真是讓人不勝其煩,一個不小心,隨時被她陰死。
撩丸氣急敗壞,但真掐死也絕對不可能,正想說她吃夠苦頭,可以撒手,毛毛汗突然刺破面板,掛上額頭。
姚令喜渙散的瞳孔,倒映著一雙猩紅雙眼,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染紅了眼尾,攪亂了心跳。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卻極難自控。
武人的經脈流動,異於常人,藥效來得比任何人都要迅猛,姚令喜料到這一點,捨命一搏,等的就是他瞳孔震動,呼吸紊亂之時。
藥效發揮作用,脖頸處的掐殺,逐漸轉成撫摸,姚令喜暗吸一口氣,蓄在右腿的力氣,提起來猛踹——
“啊!”
一聲慘叫,姚令喜感覺腿被捏碎,痛得瘋狂求饒——“鬆手!”
“鬆手!”
“我錯了!”
“再也不敢了!”
連喊兩聲,她眼淚狂飆,不止身上痛,更痛恨自己低估對手,白送人頭。
喉骨咯咯作響,她眼底迸出恨意,撩丸還嫌她聒噪,虎口收緊,脖子上的力道重新加重,只道賤人陰毒,掐死作罷!
皇太子是姑母的兒子的不假。撩丸逐漸殺紅眼——但是他瘋瘋癲癲,還流著狗皇帝的血,我才是吳家人!
憑什麼不是我?我上位,未嘗不可!
掐死這小賤人,扔章栽月床上,讓他們繼續內鬥,有何不可!
轉瞬之間,撩丸打定主意,右手焊死在姚令喜脖頸,大踏步往章栽月所在的內間去。
區區情藥,在他絕對的實力和意志面前,根本不足掛齒。
然而就在這一刻,大門無聲洞開,一道黑影為軸,數道銀光閃爍,撩丸剛看清來人是誰,大吃一驚,身子陡然硬如石雕,動彈不得。
上至頭顱下至腿,他身體有幾處關鍵地兒,仿似火蟻啃咬,痛得鑽心。
趁此時刻,黑影遁入,捲走姚令喜,緊緊摟入懷中。
“姚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