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沒了是麼?”她笑。
“小殿下?”章栽月不明所以。
“殺人的時候,拿楠圖姑娘當藉口。”姚令喜冷笑:
“現在不敢找聖上報複,又拿我當藉口。
章栽月,我原以為你跟我一樣,至少重情重義。為心愛的女人謀害公主,我敬你是個男人。
可現在我明白了,女人算什麼?
你跟聖上合謀演這一出,什麼皇太女,不過是倉猝廢太子,扶你上位難免遭人詬病,為防臣民議論,所以豎我當幌子,到時候人們就會說:太子無能,也不能選個女人,還是章大人好,求章大人斬了妖女,自己上位!”
說到這兒,姚令喜倍感骨寒:狗男人真會給自己鋪路啊,什麼忠君體國,什麼心上人,都不過是千謀萬算的踏腳石。
虧她還一直拿他當人看,這種東西,根本不配為人。
她上挑眉,滿臉譏誚,四目相對中,章栽月眼眶發粉,脖頸青筋暴起,心都要被她絞死了。
剛才殿中為他跪地求情的妻子,轉眼間視他如豬狗,就因為他心悅她,為她放下仇恨,想伴她一世,為她遮風擋雨。
怎麼樣都好,只要能在她身邊,他願意接受一切安排。但是她不相信,她眼中的他,永遠惡毒,永遠卑劣,永遠不擇手段。
可是他怎麼能怪她?她就是應該怕他,怨他,恨他,惱他,提防他,否則她怎麼能活到現在。
“姚令喜。”他捂著胸口,痛苦地喊出她的名字:
“姚令喜,以那副樣子出現在你面前,是我今生做過最悔恨的事,可那也是我最驕傲,最正確的決定,娶你,成為你的男人——”
“住口!”姚令喜握緊拳頭:“我有男人,四哥他會來接我,我會跟他遠走高飛!”
她信誓旦旦,絕不懷疑。
水霧,漫過章栽月猩紅的眼,聽在耳中的話語,如同淬毒匕首,精準刺入心髒。
茫茫霧簾那端,他看到肩膀起伏,情緒激動的姚令喜,想起她和別的男人同床共枕,身上只掛了一片褻衣。
他挽留,留不住她。皇太女的權位,她不屑一顧。父兄家人,她好像也要舍下。
區區謝天貺,憑什麼。
艾葉和菖蒲的味道,壓不住姚令喜身上的桂花,朦朦朧朧的姚令喜就在近前,他彷彿再一次看到她羞容半遮,來到他身邊,要做他的妻。
“想走,你捨得嗎?”
水霧瞬間被撕破,他猛地跳進去,桶中湯水突然沸騰般翻湧,趁姚令喜雙眼被水花拍打,來不及掙紮,他扣住她後頸,抬起她下巴,侵入她唇齒。
呼吸霎時被掠奪,姚令喜抵不開也掙不脫,狠咬一口,血腥味在口腔炸開,章栽月吮住不退,將她抱出水面,右手,輕輕從她臉頰滑下,落到鎖骨。
綢緞般的肌膚,一寸一寸,瑟縮,戰慄,在長年執筆,帶著透明薄繭的,顫抖不止的指腹底下,承歡。
終於,在我面前,在我懷裡,她連褻衣都除去,完完整整是我的人。
這一刻,章栽月承認他嫉妒,他嫉妒得發狂,嫉妒謝天貺躺在那裡半死不活,卻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她。
“不夠,還不夠。小殿下,你是我的。”
動情的吻,難抑地咬,一聲一聲,章栽月喚他的小殿下。
姚令喜腿被夾,腕被縛,躲不開,也防不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絕望地任他採擷。
此時此刻,她無比惡心。
也無比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就是故意招惹,故意提四哥,故意刺激他,雖然沒有把握,但章栽月終究上鈎了。
她忍著,受著,等到綿密的親吻推進到鎖骨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