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謝天貺手帕團團,塞她嘴裡,然後瀟瀟灑灑,落回地面。
少了只鬧渣渣,他環視惱人的婚房佈置,將紅綢全部剔下,然後在姚令喜先前的椅子上坐定,靜靜等候外頭來人。
不多時,淩亂的腳步奔襲而至,殿門展開,伴隨驅趕呵斥之聲,踉蹌撲跌的青壯男子,一個一個被推搡進來。
這回沒熄燈,姚令喜在頂上,終於看清楚:
四哥是先點了他們啞xue,再用變幻莫測的身法和步子不斷閃轉,接近、遠離。他指尖有光,確認是銀針不假,但一出一收,施針速度幾不可辨,肉眼能見的,只有侍衛們逐漸退卻的狂躁,如此一番下來,再驅使到立柱附近,尋機捆綁,便易如反掌。
灰色的四哥,於一眾侍衛中閃展騰挪,蜻蜓點水,好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字面所述,她看得驕傲,也看得心喜。
這樣好的四哥,是我的!雖然他死鴨子嘴硬不承認,但是三千裡奔襲,就為趕來看我出閣,還扒到我婚房裡頭來,只此一樁,任他裝傻、任他抵賴、任他狡辯、任他說破了天去,他心裡也有我!
“嘻嘻嘻。”
姚令喜快樂得飛起。
故而謝天貺跳上來提她的時候,就看見她滿嘴牙花子外露,痴痴傻傻,不太正常。
“走。”謝天貺微微氣喘:“去瞧瞧,程千戶可在其中。”
“唔。”
姚令喜嘿嘿一笑,擦擦口水:幹正事嘍。
捧著蠟燭,一張一張臉看去,然而新來二十七號人,程千戶並不在列。
又要等下一波?
一算還有二十來人,總這麼被動等待,絕對是下下策!姚令喜當機立斷,鋪開一張紅布,將侍衛們懸掛腰間,值錢的配飾一卷而空。
外頭的人不是見錢眼開嗎,通通拿去,一次性把人全換來!
看出她意圖,謝天貺趕忙攔阻:“這才一刻鐘不到,故伎重施,他們會起疑。”
“但是耽擱不得了。”
“你等我一下。”
謝天貺再次將她放到樑上,隨後頂開幾片瓦,鑽了出去。
不是吧,四哥還提前打了洞?姚令喜眼睜睜看著瓦片蓋回來,月光消失不見,整個人傻掉:
我的四哥,仁人君子,如圭如璋,為了我,居然學蟊賊給人房頂掏洞?
不過更讓她腦子抽筋的,是謝天貺很快扛回來一個姑娘,還有幾件粗布衣裳。
她眼尖,又很會記仇,落地瞬間就認出,四哥扛來的,乃是方才掐丹歌脖子的悍婦。
一時之間,姚令喜滿腦子丹歌被人拖走的慘狀,手裡挽著頭發穿著衣裳,忍不住比比劃劃,想當場勒死她。
但是謝天貺不許。
他悶頭將悍婦綁到侍衛所在的立柱上,又掏出只瓷瓶,擰開了放在悍婦鼻間輕晃,扭頭對姚令喜說道:“我帶你去找程千戶,但是這屋裡,還是有點動靜的好。”
“你是說,讓她……”姚令喜登時會意,怪笑起來:“也好,嚇死她算了!”
“嗯~嗯~”
悍婦緩緩睜眼,姚令喜當即將蠟燭挪到侍衛臉上,甚至還壞心眼地,將周邊所有侍衛都亮給她看,好讓她盡快明白自己的處境。
“啊!!!!!!”
殿內終於響起女人的尖叫,幾個守門人眼神交彙,陰邪地笑開,各自心領神會。
而姚令喜吹滅燭火,胡亂在悍婦身上亂摸一氣,聽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留她在無窮無盡的恐懼中,隨謝天貺攀高升天,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