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承認我也能瞧出來。”姚令喜才不管他冷漠,不管他臉上做作的厭煩,踮腳尖,揚起臉,剛好夠到他下巴,勾住他目光:“你在,我要解藥做什麼,需要的時候,我就扒你衣裳。嘿嘿嘿。”
“你就鬧不夠麼。”
被她滾燙的小手捧著,謝天貺嗅到她灼熱的口脂香氣,面頰緊繃,心急如焚。
沒人比他更清楚姚令體內的藥有多霸道,換個人,就算脫光了硬往人身上爬都不奇怪,可他的姚四,偏偏就壓得住穩得起,清醒理智,一點沒丟,還有心思逗他,她到底哪來這麼強的精神力?
然則精神可以強撐,身子受損,也是實打實的。謝天貺驕傲又心疼,眼見她絲毫不慌,眸底甚至閃著一抹狡黠,立時提起她後領子,雞崽子似的拎起來丟遠,“有主意快點說,否則揍你。”
“喔。”
稍微鬧鬧,人也摸了,姚令喜心情大好,也確實有主意,立馬小跑回來湊上前,和盤托出:
“眾多侍衛中,程千戶統領我的親事府和賬內府,我不在,他最大,可將解藥給他服用,然後你護送他出去,他可前往我公主府再領親兵前來。”
“好。”謝天貺十分欣喜,我的姚四,果然胸有成算,高下在心。
“我的親兵來了,這邊不開門,他們也不能硬闖,是以,就需要……”
“嘿嘿嘿。”姚令喜一臉壞笑,謝天貺無奈點頭:“放火是麼,你的人就可以以救駕之名闖入,章栽月自顧不暇,也就無力阻攔。”
“嗯吶,四哥懂我。東廚最好,有油有柴火,這個時間也不會有多少人,不會傷人性命。”
“知道了,我去辦。”
“不,”姚令喜搖搖頭,拍拍小胸脯:“是我去辦。你務必在這兒,為侍衛們施針,壓制他們體內藥性,否則一會兒回府途中,他們不得把我的侍婢撕吧嚼碎吃幹抹淨了。”
“那就等我施完針,再去放火。”
謝天貺一字一頓,冷聲冷氣,不容置疑。
在姚令喜聽來,他語氣別扭得喲,生怕被人發覺他擔心得要死,感覺她小腳丫膽敢邁出殿門一步,四哥就能立即打斷她的腿,一時又歡喜得不行。
“你別擔心,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只有老天爺曉得我會跑出去亂竄。時間不等人,火必須在親兵趕到之前先燒起來,免得日後遭人詬病。你施完針就立刻回虎守林配製解藥,那才是最最要緊的事。”
“好。”謝天貺自知勸她不住,立時另尋法子:“你告訴我程千戶長什麼模樣,待我去找到章栽月關押他們的地方,一次料理完,將他送出去,放火之後,再行離去不遲。”
“一次料理?”
四十多人不比這五個,加之還有人看守,姚令喜小眉頭緊蹙,眼前立刻浮現四哥羊入狼群的畫面,混亂中萬一不敵受傷,又當如何?
“不成不成。”她連聲否決:“你也忒小看我的人了,四十多號青壯,數都得數好一陣,吃完那種藥,指不定還會更難制服,傷了誰都不好,不如就——”
“聽我的。”
謝天貺斬釘截鐵,想說這是最快找出程千戶,推動一切進展的辦法,沒承想大門“吱扭”一聲,隱隱探出一顆大頭。
畢竟五個壯漢放進來很有一會兒,又都服了藥,天雷勾地火,一點就燃,哪需你追我趕躲貓貓,不得早就顛鸞倒鳳,撐霆裂月,作弄得公主新娘子欲仙欲死,叫喚起來了!
殿內一點動靜都沒有,委實古怪,守門人探頭探腦,暗道莫非是公主新娘子身嬌體軟沒經受得住,丁點雨露就給她淹死了?
這可如何是好?
他必須得進來瞧瞧,倘若大公子不解氣,耳房裡的賤人們,或可拉來充數。
於是探頭探腦沒聽得動靜,守門人一腳邁入,姚令喜暗叫不好——決不可被人撞破殿內狀況,趕緊欺身往謝天貺臉上湊,作勢要親,謝天貺下意識一躲,她嗖地轉身,頃刻跑到門口。
“都說春宵苦短了,這才幾個人,哪夠玩兒。”
姚令喜倚上門邊兒,外頭的燈光刺眼,她撩動發絲,遮掩自己清爽整潔的面龐,故意大聲喘氣:“行行好,再多放幾個人進來唄。”
“小賤人,看來受用得很嘛!”
守門人回頭,與門外眾人鬨堂大笑,姚令喜也“哈哈哈”,一道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旋即一巴掌甩他臉上——
“啪!”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