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雲天廻的計劃,他過幾日將派嚶嚶六姐妹出宗採購,屆時她扮作雜役弟子隨同出行即可,他連弟子腰牌都已準備妥當。
“百相膏要達到最好效果,需要在臉上停留72個時辰,這幾日辛苦您罷欠身退出房間。
黎千夢試著做了幾個表情,都有些吃力,這個百相膏似乎會吃表情,要十分努力勾唇才勉強有微笑的效果,若是不想被人輕易識破,這幾天她需多加練習。
如此又是三日過去,晚膳時分,雲天廻帶著煌炎出現,煌炎手上拎著個纖瘦人影。
待走近些,黎千夢勉強看清人影正面,看身形應是位女修,可惜面上髒汙不堪瞧不清長相,對方垂頭閉目、衣衫破爛,像從小巷裡撿回來的乞丐。
“這是……?”黎千夢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解釋一二,只好主動問。
雲天廻呷下一口茶,睨她一眼:“你且仔細看看。”
會這麼說,那此人她一定見過。
黎千夢湊到近前,仔細看了許久才認出這是韓靈兒,驚道:“她怎麼會成了這副樣子?!”
平日裡韓靈兒鮮活飛揚,何曾如此狼狽過,可不怪她臉盲認不出。
雲天廻將她的表情盡收眼中,想起當初剛將她帶到第九界時,她也曾因為他換了發型便沒認出他來:“你啊……難道小時候腦袋受過傷?”
黎千夢此刻沒心情同他拌嘴:“她遇到了何事?難道是被當作助我奪舍的同黨了?”
有韓百泉作靠山,料想普通小錯沒人敢把韓靈兒傷成這樣。
雲天廻搖搖食指:“前日一名外門弟子被發現陳屍雜草叢,曾有人多次撞見她對該弟子用私刑。殘害同門是重罪,即使她姓韓也沒用。”
“他們懷疑靈兒上刑過重失手殺了同門?”
雲天廻頷首。
“荒謬!”黎千夢一拍桌子,震得茶具騰空,“她雖頑皮,但絕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現在怎麼說,替她洗清冤屈,還是先帶她離開是非地?”
“我如今是協助你奪舍的重點嫌疑人,洗清冤屈的事就讓韓百泉操心罷,明日你先帶她一同離開。只是她傷勢過重,只能偽裝成雜物混在你們之中。”
黎千夢不由皺眉:“今天才丟了嫌疑犯,明天你就派人外出,怕是難成。”
雲天廻托腮看她,慢不經心道:“那頭公狐貍說你有逃走的妙法,你預備幾時告訴我呢?”
黎千夢心裡一突,避開他的視線:“什麼妙法,你別聽他胡說……”
她原想當作萬不得已的退路,沒想到蘇中流連這也告訴他。
轉念一想,蘇中流不會平白無故提這個,怕是雲天廻用了手段,“你拷問過他?”
“在你眼裡我究竟是什麼人?”雲天廻低低笑著,“只是友好對話罷了。”
黎千夢不由打了個寒顫:“倒是他曾和我說過,他是從妖族的神力封印之地傳送來的,我猜想,或許妄泉也能通往別的封印之地。”
“我知道了,今夜煌炎會先去確認一番。”
雲天廻說罷,吩咐嚶嚶六姐妹帶韓靈兒下去梳洗整理,自己則帶著煌炎離開。
自來了這裡,他總是這樣匆匆來匆匆走,許是怕被人發現端倪。
黎千夢倒是樂得他這般,那天劍抵喉嚨的吻,總讓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他掌中之物。可眼下偏偏受制於他,少些見面也好,她的自尊才不那麼難受。
一夜很快過去,黎千夢早早收拾好,守在韓靈兒床邊,等待正式離開的時刻。
“叮鈴鈴……”
一絲微弱銀鈴響傳入耳中,黎千夢幾乎瞬間掏出一把神仙珠,嚶嚶六姐妹也迅速起陣防守,默契地將她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