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待幻燈片全部講完,陸聞竹走到殿前:“各位執事長老日常事務繁忙,為了做好專案,你們回去各選一名弟子來參與專案,以後細節的討論就交給弟子來做。切記,選個懂行的弟子。”
眾長老紛紛頷首,第二次專案會在和諧的氛圍中圓滿落幕。
齊雄原本坐在最靠門口的位置,散場時有意落下幾步,踱到雲天廻身邊:“天廻君,今天,有沒有聚餐的計劃呀?”
他說話時左顧右盼,頗有些賊眉鼠眼的樣子。
遺憾的是,雲天廻搖了搖食指:“今晚我有約了,等專案啟動會再聚。”
齊雄頓時沒了生氣,他以為今日能蹭上一頓好的,特意起個大早將靈力用了個精光,就等著開完會補一補,哪知……哎。
是夜,碧落閣,妙音島。
圓得十分標緻的湖泊正中,一座孤亭佇立,亭蓋遍佈花藤,其上嫣紅小花爭相競放,簷下澄黃的燭光照亮周遭。
清風徐徐,偶爾吹動雕工繁複的鏤空燈籠,時有調皮的花瓣混入風中,落滿湖面。
湖上沒有橋梁,亦沒有小舟,要去孤亭,只得踏水而往。
月上中天,亭內已有佳人靜候多時,她清而不妖,像是趁夜化形的蓮花仙子,眸底蘊滿柔情,只待有情人來採。
“抱歉,我來晚了。”
清泉似的聲音打破寂靜,雲天廻白衣玉冠,禦水緩緩而來。突地,一陣風起,吹落血色花瓣無數,似點點明星旋舞著迎向他,又似滿天血雨,襯得他如煞夜修羅。
蘇蕊兒輕輕晃了晃頭,定是她看錯了,溫文爾雅的天廻君,又怎會和駭人的修羅有甚關系。
“叮叮鐺鐺~”
蘇蕊兒今夜特意打扮過,除了一身雪白紗衣,還在發間別上幾支墜著鈴鐺的發釵,動作間,便有悅耳鈴聲響起。她本就柔美至極,銀鈴聲又為她添上幾分靈動,顯出少女獨有的嬌。
雲天廻撩袍坐下,自罰三杯才道:“勞你久候,此處甚有意趣,妙音堂果然風雅,不輸上界。”
蘇蕊兒淺淺一笑,卻是沒有說話,玉似的手掌撫上桃夭琴,輕輕撥動琴絃,是一曲婉轉惆悵的相思曲。
一曲終了,她抬眼望來,滿腔情愫躍出雙眸,直直向對麵人湧去:“天廻君今日能赴宴,我已不勝欣喜,怎會覺得久候。須知有時,等待也是別有滋味的。”
說著,她款款起身,蓮藕似的白臂執箸佈菜,寬大的袖擺不經意擦過雲天廻手臂,薄粉飛上面頰:“瞧我選這衣裳,天廻君可別放在心上,這袖擺實在太不聽話了。”
小女兒家的嬌羞盡顯話中,哪還有素日裡清清冷冷的仙子模樣,只是個墜入情網的凡俗女子罷了。
莫明的煩躁浮上心頭,明明這才是女人該有模樣,柔婉似水,一個不走心的微笑就能將她們俘虜,雲天廻卻頭一次覺得如坐針氈。
“我不餓,你且坐下罷。”他避開稍許,一手指節托起下頜,一手撥了撥額發,“今日我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天廻君說笑了,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盡管提就是了,怎落得上一個求字。”
“我……”雲天廻轉頭望向湖面,“聽人說妙音堂有不少典籍是沒有入文淵樓的,其中有一些,”說到這,他輕扯一笑,目光轉回蘇蕊兒,“與男女相處相關的,能否替我借來?”
“天廻君還需要這種典籍麼?”蘇蕊兒神色錯愕。
“我也是受人之託,你知道的,成日裡跟著我那位,他最近遇到一些,男女交際上的小問題。”雲天廻搖了搖頭,面上笑意滲上些無奈。
蹲在亭蓋上的煌炎驀地覺得背上很重,像是有大鐵鍋之類的重物壓了上來。
“這,”蘇蕊兒螓首微歪,認真注視著對麵人,“你說的範圍有些寬泛,具體是指哪一方面的呢?”
雲天廻移開視線,抬首飲下一杯酒:“比如,技巧精進相關的。”
該死,又想起那一晚夜色深深,嫣紅的唇,嘴角的笑。
忽然,香風浮動,蘇蕊兒蓮步輕移,挪到雲天廻身旁坐下,她傾身向前,臉頰幾乎與他貼上,吐氣如蘭:“蕊兒沒聽懂呢,天廻君,你能……講得再詳細一些嗎?”
雲天廻配合地轉過頭,面前女子眉眼精緻、氣質出塵,只是遠觀便教無數人沉醉。她如今就在他近前,盈盈雙眼載滿深情,桃色唇瓣飽滿而豐潤,似水溫柔當蝕骨銷魂。
他可以再靠近一點的,只要再近一寸,便能讓她親自教他。
蘇蕊兒,多少人是她裙下之臣,心甘情願為她鞍前馬後,她會獎勵他們,所以,技術一定嫻熟至極。
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放慢呼吸,向她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