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肯帶她倆去閑逛花閑錢。
兩個小姑娘都紅了眼圈,伸出雙手恭敬接了銅錢。
大一歲的金櫻想得周全些,問道:“館主,我們都去了,那今日不開門營業了麼?”
曲芙蓉轉頭瞧了瞧還未開啟的大門。才開業三個月就不開門營業,確實不太好。要讓她倆自己去逛,她卻不放心。
正在尋思一個兩全的法子,後門傳來敲門聲。楓荷跑過去開門,來的是豆花。
豆花進門也不囉嗦,直接道:
“曲姐姐,我想帶金櫻與楓荷去趕大集,成不成?姐姐放心,有蘇苗蘇根他們跟著。”
這可真是想睡覺有人遞枕頭,想吃雞來了尖尖嘴,曲芙蓉喜出望外。
“自然成,我這裡正兩難,豆花妹妹來得太及時了。”
“那我帶她倆去了啊。”
門簾一閃,豆花扯著金櫻、楓荷從後門走了。
“好,”曲芙蓉應著,怔怔地盯著晃動的門簾,立在地當中一動不動。
方才有一句話,她沒有對金櫻她們說。
她家與別家不同,七夕節不只吃火燒吃巧果,還會吃麵條。
她的那碗麵裡總是臥著兩個雞蛋。
那是她的壽面。她出生於七月初七。
她已經六年沒有吃到母親做的壽面了。準確地說,自父母亡故,她再沒有過過生日。
頭一年顛沛流離一直在路上找尋親人,就算想過也沒條件。
後來在元寶鎮她也從未提起此事,沈采芹曾問她,她只說忘了日子,她不想給師娘添麻煩。
再後來忙於救治瘟疫中的病人,更是沒有心思。她甚至都不記得日子過到哪一天,往往過了好久才想起來,哦,自己的生辰日又過了,又長了一歲。
愣怔了一會兒,她抬腳往廚房挪去。如今有條件了,自己給自己做碗壽面吧。
沒走兩步,她又停下腳。算了,只煮一碗麵,動鍋動灶地麻煩。
早知道,早上煮了同金櫻楓荷一同吃。
此時也無人陪著吃,沒意思。
哥哥遠在衛營,姐姐遠在蘇府,何況前兩日她與方序章出門辦事去了。
蘇莫寒已調防百裡之遙的虎山營。自上回醫館開業匆匆一見,又有三個多月未見到他了。
不知他今天早上吃的什麼?可還合口?
想起這個,她心裡慨嘆,幾年的軍旅生涯,硬是將那樣一個飲食挑剔的人,磨煉得絲毫不挑食,何樣的粗茶淡飯都甘之若飴。
何時他回來,她定要好好做幾樣他喜愛的飯菜,讓他一飽口福。
曲芙蓉回到百子櫃前,看到攤在櫃臺上的藥材袋,心裡又想到,不知他有沒有受傷?
她知曉,就算受了傷,他也不會在信中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