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腹部的匕首,傅恆頭有些暈,他竟然從謝媛臉色看見了焦急之色。
“將軍……”
傅恆伸了伸手,想到什麼,又失落地垂下,不過落到一半,就被一隻長滿了厚繭的手握住了。
他抬頭,謝媛恨鐵不成鋼地沖他吼道:“我不是說了,殺無赦!?”
“誰叫你發善心的!?”
匕首上有毒,青州棚戶區的瘟病還歷歷在目,謝媛氣得想一掌拍死傅恆算了!
到底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副將,他抿了抿唇,替傅恆封了xue道,道了句:“忍著!”
說罷扯掉他的甲冑,撕碎了褻衣,眾將士頓時變得目光奇異起來,視線在傅恆和謝媛身後不遠處笑得十分瘮人的王庭之兩人身上來回擺動。
有點口渴怎麼回事?可惜,南蠻物資貧乏,沒有瓜。
“王庭之,來搭把手,按住他,我開給他把餘毒吸出來。”
傅恆本來腦袋昏沉沉,聞言後更暈了,臉上耳後脖子都瞬間爆紅,他想擺手說不用。下巴忽然被另一隻微涼的手捏住。
“將軍,不用如此麻煩。此毒無礙,一粒解毒丹即可。”
謝媛:“……”
她立刻將人推給王庭之,轉身提劍走向被抓住的南蠻稚童,冷笑一聲。
“傅恆,你莫不是瞎了眼!一個侏儒就差點要了你的命!”
話音落,人頭滾落至傅恆腳邊。
“你給我記好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對同袍殘忍,對死去的數萬將士不尊!”
如果能以戰止戰以殺止殺,換取大晉百年安虞無憂,她不介意做個鐵血嗜殺的女魔頭將軍!
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南蠻萬裡草原,盡歸大晉所有。
北境軍受命班師回朝,途經兗州時,收到京城八百裡加急。
刑部尚書一黨控制了禁衛軍,軟禁了皇上,擁懷王為新帝,請她秘密進京勤王救駕!
落筆是“平陽”,蓋的是鳳印。
平陽公主與皇後能有如此手段,將信從被圍的嚴嚴實實的皇宮中遞出來,謝媛心存懷疑。
謝危笑了笑,經鳳無憂與吳老軍醫合力調理過,他的身子雖然仍然不能與常人一般,但也不會三步一咳五步一喘。
接過密信看了看,落在右下角那不起眼處的一隻“鷹眼”記號上,朝謝媛道:“真假與否,你問問子敬便知。”
王庭之瞧了眼謝危,嘆了口氣。
自從他向謝媛坦白了他鷹眼司指揮使的身份後,謝危總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說話比他還茶三分。
謝媛又是個兄控,縱然王庭之使出渾身解數甚至著女裝討好她,她也只是失神了一瞬,隨後將他趕出房間。
“大哥說了,就是你們鷹眼司的混蛋,一天到晚盯著我們謝家不放,連我們吃飯三急都要記錄。”
王庭之想說他們鷹眼司真沒那麼變態,但謝媛不聽,甚至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信是周律遞出來的,林皇後是皇上的暗棋。”
頓了頓,他又舊事重提,再次問謝媛:“將軍,你對趙縉此人怎麼看?”
謝媛這次沒再提懷王的體弱溫和,而是擰眉道:“他不是像喜歡權位之人。”
他的棋風,不像。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謝媛倏地抬頭,一把揪住王庭之的衣領,不顧謝危難看的臉色,逼問道,“你們是不是一夥兒的!”
王庭之舉雙手作投降狀,道:“子敬只與將軍同行。”
“不過,他時日無多了。”
藥石罔效,連鳳無憂都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