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震天,喊殺不斷,王庭之率領的一萬南靖軍與傅恆統領的五萬北境軍,前後夾擊,將南蠻剩餘的八萬兵力殺得潰不成軍。
與此同時,謝媛擔心慕容無忌繼續使些陰狠招術,也發動了猛攻,南蠻軍開始還能全力抵抗,誓死不退,雙方相持半個月後,南蠻糧草斷供,只能殺馬烹宰而食,背水一戰。
“將軍,他們已經沒了口糧,為什麼我們不能再等等?”
南蠻軍營裡突然夜裡熄了火,謝媛總覺得心有不安,她道:“慕容無忌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與瘋子對戰,不能以常理忖度。我擔心,遲則思變。”
“兄弟們,幹完這一仗,回營後讓火頭軍給咱們加肉!加半個月!”算算時間,朝廷的冬餉應也該發放了。
不出謝媛所料,慕容無忌果然沒憋什麼好屁,準備大半夜給青州城塗上火油,火燒城牆,他還在想強攻!
趁夜偷襲,長劍落在慕容無忌的脖子上,謝媛冷聲道:“慕容無忌,交出青州城內的瘟症解藥。”
“哈哈哈!玉弧將軍,沒有解藥!青州,青州很快就會淪為一座死城!哦不,不對,不止是青州,還有你,還有我,還有我們,所有人,都會死!一個不留!哈哈哈哈哈哈哈!死,都死,都該死!”
那人手舞足蹈瘋狂大笑,和的了疫病的瘋子一般,謝媛卻是心中一凜,眉頭緊擰起來。
“你不是慕容無忌,你是誰!?”
她抬頭一把扯過男子的麵皮,果然……
人皮面具底下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但卻不是南蠻人該有的長相。
“你是晉人?為什麼!?”
謝媛心中的怒氣飆升到極致,握劍的手差點沒穩住,在這人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鮮紅的血液順著劍刃滴落,他卻似乎察覺不到痛楚一般,重複著謝媛的話。
“我是晉人?為什麼?啊哈哈哈哈,對,為什麼我是晉人?為什麼?”
他嚯地抬頭看向謝媛,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
“謝玉弧,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將軍,從小便榮華富貴應有盡有。你當然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哈哈哈哈哈!當然是因為恨!我恨晉人,恨大晉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憑什麼,憑什麼兩國開戰,我爹我娘我弟弟妹妹就得去死,他們做錯了什麼?燒殺搶掠的是南蠻人,作惡的是他們,你們為什麼不去殺光他們,為什麼讓我娘他們被那群畜牲淩虐致死,就為了救所謂的皇親國戚世家子弟,我爹、我爹他死無全屍!死無全屍你知道嗎?
“我找不到他的屍首,我找遍了整個戰場,翻遍了所有的屍體,只能找到他斷了的刀。謝玉弧,你告訴我,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權貴可以笙歌曼舞飲酒作樂,為什麼我爹孃要為他們而死?”
他雙手死死地抓住謝媛,似乎極力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謝媛扒開他的雙手,吩咐親兵道:“帶走!”
“為什麼?因為……”她眼神清亮,沒有絲毫受到蠱惑的動搖之色,手中長劍入鞘,“因為,我們保護的不是他們,而是你們。將士衛國,衛大國,保小家。你爹,也是一樣。”
那人嘴巴動了動,神情間似有所觸動,不過瞬間想到什麼,臉色又倏然變得猙獰,扭曲如惡鬼般沖謝媛嘶喊咆哮起來。
“騙子!都是騙子!死,你們都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
掙脫親衛的束縛,他整個人癲狂似的沖向謝媛,血跡斑駁的手指朝謝媛脖頸處襲去。
“咔嚓”一聲脆響,那人悶哼哀嚎一聲,看向被謝媛折斷的手腕,劇烈的痛楚刺激得他整個人也清醒了幾分,不過目光在落到謝媛手背上那道劃痕時,又變得癲狂起來。
“哈哈哈,死、都得死,一個,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謝媛用力一甩,將他掄倒在地,眼神冷漠得普通看一具屍體:“拖出去,就地斬殺,烈火焚之,祭此地亡軍之魂。”
“將軍,你手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