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若是……”他頓了頓,忽然露出一抹看似不甚在意的笑容,道,“若是我大難不死,就去帶你們去醉紅坊喝最烈的酒!點最辣的美人跳舞唱曲兒。”
“好,一言為定。”
舒章武在陳副將感激涕零下,進了月門關的輜重營,原來的老賬房眼睛不太好使,算賬的速度有些跟不上來。
他捋了大半夜的賬,突然發現不對勁。
月門關易守難攻,但軍需與其他哨卡差不了多少,為什麼賬目上的兵器損耗卻如此之大。
瞌睡全無,他捂著胸口又翻出幾本陳年賬冊,發現都是如此。
有問題。
抱著賬冊正準備去找陳副將,他忽然腳步一頓,本該早就睡去的老賬房先生房間燭火忽然亮起,窗紗上印出的人影,有兩個。
半夜會客?
心口怦怦直跳,他小心翼翼地湊近了幾步。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這是、蠻語!?
兩日後。
算算時間,南蠻的大軍,應當離月門關不足二十裡,隨時可能攻城。
謝媛看向突然沖進自己營帳的人,將他呈遞上來的賬冊遞給謝文淵,道:“小叔,這些你最在行,你看看是否如舒章武所言,月門關的兵械賬爛了十多年。”
轉頭看向羅綏,大抵是兩日擔驚受怕他不敢掉以經心,心神太過緊繃,整個人顯得惶惶不安,如驚弓之鳥一般。
謝媛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視他的眼睛,道:“羅綏,你若想安安穩穩的,記住舒章武說的,你今日只是將他寫的書信和話本呈給了我。也不要擺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是,將軍。”
羅綏離開軍營後,謝媛立馬傳召所有將領商議緊急軍情,原本增派月門關的十萬大軍召回一半,半道折去南靖。
趙隼目光頓了頓沒有開口,錢洪泰卻是大為不解,直接扯著鬍子跳腳:“不可!”
“月門關與我鎖星堡守望相助,你這是要棄了月門關,也棄了鎖星堡嗎?”
“錢參將稍安勿躁,我們先來看輿圖。”
月門關離南靖最遠,但關外卻有直通南靖的官道,繞道月門關外直取南靖,比起強渡赤水河,不僅省時,還省力。且,若按照慕容無忌的行事風格,大可加速行軍直接速攻月門關。
但他沒有。
而是彷彿在昭告北境所有人,他帶著二十萬大軍來攻打月門關了。憑謝媛對他的瞭解,他沒這麼好的耐心,也看不上小小的月門關。
再者……
謝媛目光落在謝文淵身上,後者合上賬冊,對她點了點頭,謝媛心中一沉,稍微思忖,就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慕容無忌欲故技重施,挾持月門關百姓,逼我現身。”謝媛手指在南靖與月門關以及南蠻王庭之間劃過,聲音冰冷如霜,“但他的真實目的,不過是想將北境的大部分兵力留在月門關內。他再聲東擊西,奇襲南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