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謝媛正了正神色，起身朝懷王拱手。
她道：“抱歉，殿下。”
“這帥印，我現在還不能蓋。即便你是龍子親王，在未確保殿下與我北境上下一心的情況下，我不能完全放心的將後背交給你。”
北境如今局勢不穩，連日大小摩擦不斷，後方輸送也一直有人盯著。
經過鐵嶺一行，謝媛確定，除了南蠻，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盯著北境，盯著她。
且，是敵非友。
對於謝媛的態度，懷王似乎早有預料。
他收回文書，又交給佑安，輕笑著道：“無妨，將軍愛民護國之心，本王欽佩之至。”
“來日方才，本王等得起。只不過，本王也不想如趙成化那般，等個三五年才得到將軍的認可。”
謝媛鬆了口氣，道：“臣相信殿下，不負朝廷不負萬民。”
少年將軍，在沙場徵戰數年，沒經過朝中的明刀暗箭，此心澄澈如日如月，可照天可照地。
謝媛離開後，懷王就躺在交椅上，輕聲呢喃了句：“好一個不負朝廷不負萬民。”
“謝玉弧，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佑安默默換了壺熱茶，一邊撥弄四腳狻獸銅爐裡的香灰，一邊小聲道：“王爺，聽說謝將軍昨夜還帶回來了一名女子，據說謝將軍營救傅世子與王二小姐時，受到了此女子的伏擊。”
“萬幸，謝將軍武功高強，對方未能得手。只不過，傅世子與王二小姐似乎受傷嚴重。”
佑安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見懷王闔著眼沒有回應，似乎是睡著了的模樣。
他拿了件薄衾小心翼翼地蓋在懷王身上，躬身行禮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對守在院子外的親衛道：“王爺睡了，若非十萬火急之事，任何人不得打攪。”
屋內，一道黑影從暗中走了出來，坐在桌邊，自顧自地倒了杯茶。
“這個倒是比之前那個體貼得多。”
“你來做什麼？”懷王眯開了眼，將薄衾揭開放在一旁，傾身看過去，“又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提醒王爺，過猶不及。”那人素指纖纖，將茶盞在桌上打了個轉兒後倒扣。
“北境，現在還不能亂。”
懷王眯了眯眼，盯著那人看了許久，才嗤笑一聲。
“我知道了。”他多得是耐心。
只不過，他這身子有沒有耐心，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就難說了。
“亂不亂，不是你我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