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咳,道:“將軍,我也想喝。”
話音剛落,他自己先愣了一下,隨即沉默。
謝媛一句“好”還沒應出聲,那頭把脈的老大夫就老神神在在的開口說了句:“公……咳咳……姑娘恐怕近一年都不能飲酒了。”
“怎麼說?她體內的毒你解不了?”謝媛忙快步走進屋。
老大夫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將軍,老夫解不了。但是這個毒目前也會不致命,許是這位姑娘服了什麼保命的解毒藥,導致這毒的藥性發生了一些異變。”
王庭之體內的毒,會慢慢自行化運,但是需要的時間很長,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
“在這期間,他不能飲酒,也不能再次中毒,更不能行房事。”
說到最後,大夫的老臉都有些紅,王庭之更是眼神如刀神色冰冷,屋外的傅恆微微鬆了口氣,耳朵尖尖微紅的無聲退至院外。
唯有謝媛最自在,十分認真的記下了,道:“前面兩點,我會看著她。最後一點,就更不必擔心了。”
王二姐姐有磨鏡之好,對男子根本不感興趣,也未曾定婚。
老大夫扯了扯嘴角,見王庭之臉色更難看了,連忙低頭開方。
“一日三副藥,服用三日,可完全退熱。”
開好方子,他又從自己的藥箱裡先抓了兩副藥熬好送服後沒多久,天也亮了。
謝媛去見了驛丞,騰了間房間給老大夫休息。
懷王還未起,她便讓差役敲醒了那些個世家子,氣得他們破口大罵。
但是,在見到謝媛,他們都低著頭悶不吭聲,縮著腦袋裝鵪鶉,唯二兩個刺頭,沒說兩句話,也被謝媛武力鎮壓。
“本將軍告訴你們,這裡是北境,不是玉京。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接受現狀,事實就是,你們不再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子,而是我謝媛手中‘人質’!而你們也該知曉,除了武安侯世子傅歸、王二小姐,你們都是家族的棄子!
“只要你們活著,才是他們的掣肘,他們為了名聲才不會給我北境使絆子。如果你們不小心死了,那必然是他們樂意看到了。在北境,只有我謝媛,才不希望你們死,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
“從今日起,你們若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須先擺正身份,摒棄原來的養尊處優。給我先學會怎麼做一個北境民,北境兵!
“我也不是給你們下馬威,只是在告訴你們事實。哦對了,傅歸與王二小姐,已經救回來了。信與不信,全憑你們。
“給你們半個時辰洗漱用膳,半個時辰後,會有人帶你們去軍營登記。”
想要入軍營的,她不反對。
想要留在瓜州做個安逸的質子,她也不阻攔。
他們是被她有意拉入北境這趟渾水中來的,她比任何人希望他們好好活著。
她也不想拉無辜之人入泥潭,但兄長說得也對。
“生而為大晉之民,就已深陷泥潭之中。他們是無辜,可北境的百姓更無辜。”
一旦北境淪陷,整個大晉也岌岌可危,屆時他們也一樣難保。
她只不過是,提前拉他們入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