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謝文淵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是,主帥。”
“此次傷亡的將士,好生安撫,撫恤銀一個子兒也不能少!”謝媛看向眾將士,道,“另外,諸位將軍手下的傷亡名單與請封名單一併統計好給我。”
“是!”
接下來數日,如同謝媛推測的那般,南蠻軍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強攻,不僅僅是鳴風谷,還有北境的其他三處重要哨卡據點,都受到猛烈的反撲。
鳴風谷的糧草只夠用半個月,謝媛在十天前發回瓜州城的信,遲遲沒有迴音。
傷員越來越多,老軍醫忙得焦頭爛額,脾氣暴躁地不斷罵罵咧咧。
“狗日的趙隼,糧糧發不下來,藥藥沒有,老子只是個醫者,又不是神仙!”
他找到謝媛,氣呼呼地道:“謝玉弧,你這個主帥到底怎麼當的?趙隼那個王八蛋都騎你頭上拉屎了,你就準備這樣張口接著?”
謝媛:“……”
“吳爺爺,您是文人,斯文點。”
“斯文?我呸!就你這渾身上下沒二兩毛的小子,最開始還是和我吳老頭子學的粗話呢!”
吳老軍醫將醫藥箱扔給謝媛,道:“這破軍醫,誰愛當誰當,真當老子稀罕!”
謝媛無奈扶額,道了句:“吳爺爺,軍醫也是軍,逃兵按軍法條例,五馬分屍。”
吳老軍醫身子一僵,隨後又罵罵咧咧轉身走回來,一把奪回藥箱。
“謝玉弧,你有本事去搞趙隼,有本事別讓你手底下下的將士死一波傷一波的,恐嚇我一個老頭子算什麼本事!”
吳老軍醫氣籲籲地走了,謝媛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了。
她站起身,又坐下,如此反複了好幾回,突然營帳門簾被拉開,謝文淵走了進來。
“吳老軍醫又跑你這兒訴苦了?”
謝媛點了點頭,道:“也不算訴苦,他說得都是事實。”
“可是事實,也不一定全是真相。”
“這正是我苦惱的!”謝媛愁悶地看向謝文淵,問道,“小叔,我快到忍耐極限了。”
謝文淵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她。
“看看這個?”
謝媛趕緊接過,隨後揉了揉額角,癱在椅背上,聲音都有些有氣無力。
“小叔,你們文官都有八百個心眼子嗎?”
謝文淵微笑,糾正道:“主帥,我是武將,你的部下。”
謝媛:“……”
“林副參將那裡怎麼樣了?”
謝文淵搖了搖頭,道:“目前沒看出什麼異常來。”
“怪了,不是他,也不是趙隼,那到底是誰在中間攪混水。”謝媛咬了咬後槽牙,兇狠道,“若是讓老子抓到了,亂棍打死!”
“阿媛,你現在是主帥,穩重點。”
謝媛冷哼一聲,道:“我還不夠穩重嗎?換我以前的性子,早將他們全拉出來揍得哭爹喊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