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帥,除了三名參將,其餘人都已到齊。”
林副參將瞧了謝媛一眼,見她仍然揹著身看不出喜怒,不禁舔了舔嘴唇。
他繼續道:“趙隼參將稱前日舊疾複發,現傷勢未愈不便移動,謝文淵參將領兵在鳴風谷附近抵抗蠻子尚未回城,錢洪泰參將在校場練兵,屬下已派人通知……”
林副參將話未說完,就聽到一聲粗獷的聲音響起。
“末將來遲,請主帥恕罪。”
音落,一道高大的人影邁著厚沉的步伐,踏入書房,身上甲冑未卸,喘息粗重,臉色微紅,額頭間泛起顆顆汗珠滾落至腮邊。
顯然是急匆匆從軍營趕過來的。
錢洪泰摘掉頭盔,猛地摸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謝媛轉身,抬頭看向他,目光銳利,錢洪泰動作頓了頓,訕訕笑道:“將軍,藉口茶水喝喝,這大熱天的,末將都快烤成焦魚了。”
謝媛替他續了壺茶,問道:“錢叔,城外的流民怎麼回事?”
“嗐,說起這事兒老子就來氣!”錢洪泰猛地拍了拍桌子,氣得吹鬍子瞪眼,咬牙切齒,“還不是趙隼那老王八,非得說糧草被截,主帥……也就是你爹失蹤必定是兇多吉少,得逼著城中富商捐銀捐糧!”
“他一意孤行,老子和老謝都勸不動,南蠻那群鼈孫又隔三差五的叫戰,我們分身無暇,只能各退一步,只讓他別太過分!
“誰知趙隼那個老龜毛,不僅逼捐,還將原來定北侯和您原來建起來的難民安置區給拆了,說是糧草不夠軍需,沒法子繼續養他們,讓他們自尋生路!
“媽了個巴子,老子估摸就是他把人逼急了,才導致刺客行刺。”
謝媛“嗯”了聲,隨後在地圖上劃了幾下。
“調集半個月糧草運送至鳴風谷,錢參將從這條小路繞過去潛伏,先按兵不發。林副參將隨我領兵從另一條路包抄,先助謝參將圍剿這支蠻兵。
“其他人仍各司其事,守好防線,隨時準備互相支援。既然趙參將身體不適,那就由他暫管城內諸事及各部後備軍資。”
謝媛轉身,抬眼掃了掃眾將,問道:“諸位可有異議!?”
話音剛落,錢參將便猛地起身,焦急地道:“小謝將軍!萬萬不可啊!”
似乎想到什麼,他又拍了下自己的嘴,改口道:“主帥,是主帥,瞧我這張嘴,一著急就忘了。”
“趙隼他明顯不安好心,您這樣放權給他,保不齊他會和孫邛那鼈孫兒一樣,給咱們背後來一刀!城中一亂,北境也就亂了!”
“錢參將稍安勿躁。”謝媛抬手向下壓了壓,揚了揚下巴,道,“老規矩,大夥兒都立個軍令狀。”
“誰敢在背後耍心眼貽誤軍機,只要我不死——”
她頓了頓,目光沉沉,驟然拔出長劍,橫空斬斷掛在兵器架上的一杆長槍。
“便如此槍!”
槍頭落地,長纓碎裂。
眾將頓時心中一凜,錢參將面色也滯凝了一下,隨後笑道:“好好好!主帥功夫又精進了!”
林副參將盯著兵器架還在晃動的槍杆,與身邊其他同僚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杆紅纓長槍怎麼瞧著有點眼熟?”
謝媛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帶贊賞地點了點頭:“林副參將好眼力,這是我十歲時,孫邛副將送給我的生辰禮,說是見此槍如見他。”
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