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趙成化,你口口聲聲說你冤枉你無辜,你還能比北境枉死的數萬將士要無辜?”
刑部尚書向來秉公執法,在趙成化押解進京途中,便已搜羅陳列此人的卷宗,釐清大部分因果,並將他查到的有關趙成化的罪證一條條宣之於眾。
“私佔田産、縱奴行兇、侵吞糧餉、貽誤軍機等等數不勝數,簡直罄竹難書!”
刑部尚書冷臉如冰,盯著匍匐跪到在地的趙成化,彷彿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
“你再來瞧一瞧,”刑部尚書著人將杜仲期的狀書貼在趙成化腦門前,他道,“就你有妻兒?你且看看且聽聽,這些替我們守國門的將士,他們也是有妻兒兄弟老母的,甚至他們出生入死一年到頭到手的伍銀,都不夠二兩!”
“咳咳……”大理寺卿清了清嗓子,似乎想提醒刑部尚書什麼,剛想開口便被殿察司禦史周律打斷了,“李大人可是身體不適?”
擔心引起皇上注意,大理寺卿老實的閉嘴了,只是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下屬大理寺少卿說點什麼。
大理寺少卿低著頭,假裝看不見。
刑部尚書沒有理會幾人的眉眼官司,他走到趙成化跟前,微微彎腰,猝不及防間一腳將他踹倒。
“而你,可恥可恨!勾結奸黨,居然連將士們二兩血汗銀都忍心貪墨!”
這一腳,踢在趙成化心窩,也踢在眾人的心上,圍觀的百姓沒忍住拍手稱快連聲叫好。
謝媛卻是眯了眯眼,疾步跨過去,擋在趙成化身前,刑部尚書收回再次抬起的腳,看向她。
“謝將軍這是何意?”
謝媛蹲下身子摸了摸趙成化脈象,死不了。她直起身子,朝刑部上去拱手。
“抱歉,三位大人審案我本不該插手,但是我怎麼也算是半個苦主。”
頓了頓,謝媛看向刑部尚書,意有所指地繼續道:“作為苦主,我希望,趙尚書審案歸審案不要擅自動手,還是先聽這賊臣如何答話再決定如何動刑。”
“另外,他這條狗命,是我的!誰也不許動!”
謝媛轉了轉手中的長劍,看向三名主審官,殿禦史周律默默後退一步,率先開口:“謝將軍言之有理。”
大理寺卿也鬆了口氣,跟著表態:“謝將軍說得不錯,趙大人,你脾氣收斂點,你我是主審,這麼多人看著,可不能一時氣急了眼誘供,到時候他都是否認翻供起來,那就完了!”
刑部尚書冷眼剮了大理寺卿一眼,對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避開視線後才收回目光,轉向謝媛。
“哼!謝將軍是覺得我這一腳踢得不對?”
“不,趙大人踢得好。”謝媛搖了搖頭,她再次認真得重複道:“只是,我說過,他的命,是我的!”
謝媛沒經歷過十年前朝堂的那一場狂風暴雨,也玩不來文官們遮遮掩掩一套。
大哥說過,必須保證趙成化清醒地當眾親口認罪。
兩人僵持了一瞬,皇上也沒有表態,便是預設了謝媛的行為,刑部尚書同大理寺卿和周律坐了回去,繼續問審。
趙成化開始還是隻喊冤求饒,隨著一條條鐵證被陳列出來,他便漸漸得變得沉默。
最後,周律拿出他與兵部尚書胡淮左的密信,他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霎那間慘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