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毛般揉發
”你喜歡什麼顏色?”
許之遙轉身在貨架上挑選,撚起一團深灰和一團炭黑的毛線比對著,”黑色還是灰色?”
顧隨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喉結微動,“隨便,只要你織的都行。”聲音裡藏著掩不住的期待。
只是這個時候,顧隨還不知道,他高估了許之遙的學習能力。
……
買完毛線後,倆人便沒再繼續逛,而是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到家後,許之遙沒急著先洗澡,而是抱著毛線和針窩在了客廳沙發上,對照店主教的步驟開始研究,明亮燈光下,她皺著鼻尖,一手持針,一手笨拙繞線,粉嫩的指間被線纏得微微發紅。
顧隨進屋後,脫了西裝,隨後去廚房倒了兩杯水。
把其中的一杯遞給許之遙時,她搖頭說不喝。
他仰頭喝完自己那杯,隨後開了電視,陪她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過大地音量讓許之遙側了一下頭。
顧隨立即拿著遙控器調小音量。
探身,準備拿起桌上的煙盒,金屬打火機剛發出“咔噠”聲——
“不準在這裡抽煙。”許之遙突然出聲,針尖在毛線上戳出一個小凸起。
顧隨動作頓住,“之前都不管,怎麼現在不讓抽了。”
她蹙起眉頭,想起夜市裡聞到他身上煙味時泛起的惡心感:”就是聞不慣這味道了。”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嬌蠻。
顧隨怔了怔,隨即失笑,將煙盒推遠:”好的,遙公主。”男人眼底漾開的寵溺比客廳的燈光還要溫柔。
之後,兩人各據沙發一端,一個心不在焉地換臺,一個跟毛線較勁。
顧隨看了一會兒綜藝,覺得無聊,就拿著遙控器換臺。
連換了幾個,最終停在了一個宮鬥戲上面。
但看了會,仍興趣不大。
於是,他放下遙控器,側頭撐著腦袋看向了許之遙。
她正盤腿坐著,空調的暖風拂動她襯衫下擺,燈光照耀下,她長長的睫毛在眼簾處投下兩道扇形陰影。
此刻,她精緻的小臉已經皺成麻花,勾著那股線的手,反反複複上針,卻怎麼也快不起來。
竹針在她白皙的手中笨拙地穿梭,時不時勾錯線又懊惱地拆開重來。
這讓許之遙不禁有些喪氣,她發現,織圍巾這件事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低頭太久,脖子有些酸,伸手揉的時候,正撞上顧隨專注的目光。
他嘴角邊勾的笑意,在此刻她看來,像是嘲弄她居然還沒學會織圍巾。
”看什麼看!”許之遙耳尖發燙,抓起手邊的毛線團就朝他擲去。
柔軟的毛線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被顧隨輕松截住,骨節分明的手指順勢收攏,將毛線團握在掌心。
”看我媳婦兒什麼時候能把圍巾織好給我。”他低笑,指尖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毛線,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她泛紅的臉頰。
許之遙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手裡的竹針無力地垂落:”織不好了...”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懊惱。
她盯著自己織得歪歪扭扭的針腳,突然很想收回要給他織圍巾的話。
顧隨忽然傾身靠近,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像給炸毛的貓咪順毛般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我媳婦兒可是安大的學霸,”他聲音裡含著笑,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織圍巾這種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許之遙抬眼瞪他,卻在撞進他含笑的眼眸時心跳漏了半拍。
她抿了抿唇,半晌才小聲嘟囔:”比不過你們清大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