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嘔
汽車鳴笛聲和人群的喧嘩聲順著電流湧入聽筒。
顧隨下意識將手機拿遠了一些，他看了眼腕錶——時針剛過五點。
興許是有了新工作，心情好的緣故，許之遙回答顧隨的時候，聲音裡也透著一絲愉悅，“對呀，我在西大街。”
“你要過來嗎？”問完，許之遙又覺得顧隨可能要加班或者又有別的應酬，因而又添了一句，“你要有事就別過來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顧隨道，“在西大街十字路口的工商銀行門口等我。我現在過去。”他抓起西裝外套。
從顧隨公司樓下到西大街，大概五分鐘路程。
許之遙乖巧的站在工商銀行門口的石獅子旁。
週五晚上的西大街人潮洶湧，燒烤攤的油煙混著糖炒栗子的甜香撲來，各種特色小吃攤比比皆是。
許之遙吞嚥了幾口口水，頓感饑腸轆轆了。
遠處垃圾車的嗡鳴聲漸進，幾個路上皺眉掩鼻。
趁顧隨還沒來，她去了一趟附近的洗手間。
隔間裡，她盯著幾乎幹淨的衛生巾發愣。
一早墊的姨媽巾到現在還是隻有一點點血絲，這次姨媽量怎麼這麼少？
作息不規律？還是……
不過她也沒過多糾結，怕顧隨到了沒看見她，便匆匆收拾完出了廁所。
走了幾步，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許之遙突然放緩了步子。
人來人往的工商銀行門口，石獅子旁立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他左手抄在褲兜裡，右手夾著根香煙，大概一米八八的個子在人群中格外打眼。
路燈的光暈染過他高挺的鼻樑。下顎線在明暗交錯間顯得格外鋒利。
——是顧隨。
許之遙忽然想嚇他一下，放輕腳步正朝他走，然還有五步距離時，男人似有所覺，微微偏過頭。
四目相對，她忍不住笑，正要開口，突然一陣反胃：“嘔——”
顧隨臉色一變，他掐滅煙，邁著長腿大步流星走向她。
手掌貼上她的背，他關心問，“怎麼了？”
這時，垃圾車的腐臭味席捲而過，周圍幾個路人同樣幹嘔起來。
原來是垃圾車從旁經過，散發出的臭味讓人直犯惡心。
許之遙捂著胸口弓著腰疼狹長眼角泛出生理性淚花。更糟糕的是，顧隨身上的煙草味飄過來，她胃裡又是一陣翻湧。
顧隨眉頭緊鎖，突然松開她，“等著。”
沒等她反應，他便快步走向街邊便利店，再回來時，手裡拿了一包濕巾和一瓶礦泉水。
他擰開瓶蓋，把水遞給她。眸底有複雜一閃而過。
許之遙接過，喝了好幾口，才壓下反胃感。
片刻後面顧隨黑眸鎖著她，喉頭上下滾動，聲音低而沉，“你——是不是懷孕了？”
自打許之遙從學校回來後，他們□□的次數便開始頻繁，有幾次甚至都沒做避孕措施。
許之遙聽到這話，下意識搖頭否認，“沒有，今天早上還來大姨媽的。”
聞言，顧隨沉默一瞬，隨即抽出紙巾擦去她唇邊的水漬指腹在她唇角邊短暫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