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來歡聲笑語,還有電視機的聲音,武清嘉不耐煩地又敲了三下門。
終於門開了,宋年正陪著父母一起看電視,故作驚訝地看著武清嘉:“嘉嘉,你來了?”
“哦呦,這就是嘉嘉啊,長得模樣蠻好的嘛。”
宋母隔空跟她打招呼,旁邊宋父不茍言笑,沒給一個多餘的眼神。
“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啊?我手機丟了。”宋年笑著牽起她的手,“正好你來了,來見見我的父母。”
“宋年。”武清嘉甩開他的手,礙於他宋母好奇的目光,把話說清楚:“叔叔阿姨好,我和宋年已經和平分手,今天找他來是說工作上的事。”
“啊?”宋母不滿又失望地看過去,下一秒就要發火的樣子:“年年,這是怎麼回事啊?”
“媽。”宋年臉陰沉下來,“等我回來再跟你說。”
武清嘉在前面走著,宋年在後面不耐煩地叫著她的名字。
“武清嘉!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
武清嘉從車裡拿出雜志,拍在他臉上:“這什麼意思?”
宋年毫無波瀾地看著雜志:“怎麼了?提高工作效率,讓員工早點放假回家有問題嗎?再說傳統節日每年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個話題,用別的視角創新一下不好嗎?”
“創新?”武清嘉深吸一口氣,質問道:“你管這個狗屁的東西叫創新?你知道現在網上維斯塔的負面影響有多大嗎?”
“負面影響?武清嘉,你也是做媒體的,也知道網路其實是沒有記憶的,影響再大,風頭一過,就沒人在意這件事了,到時候買點水軍蓋過去,誰會記得?”
心頭升起的怒火一點一點地將武清嘉吞噬,她拼命壓抑著翻江倒海的情緒,氣得腦仁都發疼。
“再說,傳統紙媒遲早是要轉型的,到時候維斯塔只要轉型第一人,噱頭做足,誰會記得這些黑歷史?孟哥中秋節都在國外談生意,你以為他是在談紙媒如何興起嗎?”
“維斯塔早都該轉型了。”
武清嘉氣得嘴唇發紫,看著宋年陌生的模樣,在想到底是什麼把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管你想怎麼轉型,現在這種行為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武清嘉咬牙道:“你用資料去模擬文字圖片,得到的只會是和資料一樣冰冷沒有人情味的東西,我們雜志是做給人看的,不是給機器看的!”
“武清嘉,你別那麼固執和短淺。”宋年打量著她:“就你有風骨,就你有情懷,受不了就離開,沒人攔你。”
“我憑什麼離開!維斯塔也是我的心血。”
“哦。”宋年冷聲地說:“回去冷靜好好想一下,事情交給我來解決。”
“解決...”武清嘉聲音有點顫抖,口袋裡的手機還在顫動,抬眼已是瞭然:“你解決的辦法是讓我背鍋嗎?”
鏡片掩蓋住宋年眼底的兇意,他緩緩露出微笑:“你想多了,我怎麼會這麼做?”
酸澀梗在武清嘉的喉嚨,燒得喉嚨幹疼得厲害,回蕩著清苦,心髒連著指尖麻木的疼痛,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武清嘉剜了他一眼,開門上車走了,回了家。
毫無疑問,她的社交賬號評論區已淪陷,髒水都潑到她身上。
武清嘉緩緩地滑著評論區,默默關掉,開啟冰箱,發現裡面的酒都換成了飲料,林琳女士給她拿的吃的,整齊地擺在她的面前。
周陵瑞來過?
武清嘉滿屋子找也沒有人,剛要拿起電話,門突然開了,周陵瑞手裡拎著一大袋雪糕和零食,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如往常換鞋低聲問:“武清嘉,吃雪糕嗎?”
武清嘉看著他,搖搖頭:“嗓子有點難受。”
周陵瑞很自然地走過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坐那,量量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