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陵瑞壓抑住嘴角不自覺揚起的笑意,用眼神問詢母親大人的意見。
“是,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嘉嘉啊,你可要照顧好弟弟,知道嗎?”
武清嘉點頭應著:“知道了知道了。”
“放心吧媽,我也會照顧好姐姐。”
“你們倆這獨身在外的,媽媽這心裡放心不下,要好好的,互相照應知道嗎?不許打架。”
武清嘉一愣:“媽,我們什麼時候打架了?”
“小時候不經常打架嗎?要像之前那樣,媽媽怎麼放心得下啊?”
古老遙遠的記憶,浮現在武清嘉的腦海,同樣勾起周陵瑞的回憶。
當時兩人剛做姐弟不久,放學的路上,武清嘉看到周陵瑞被欺負,她扔了書包一個飛踢過去。
“不許欺負我弟弟!”
姐弟兩人小巷暴打小混混,武清嘉毫發無傷,只是拳頭有點疼,周陵瑞光榮地掛了彩。
兩人坐在臺階上,武清嘉拿出剛買的碘伏棒,安慰著弟弟,回家就把責任往她身上推,她是女孩,父母不好說什麼。
周陵瑞不太記得武清嘉說了什麼,只記得她一張一合的粉嫩嘴唇,看上去很柔軟。
當時看得入神的他猛地移開視線扭過頭,碘伏液在少年的面板上滑出一道不規則的波浪,亦如他當時的心境。
“咋了,疼了?”武清嘉停止絮絮叨叨的說話,動作輕了一點:“男子漢大丈夫,也可以喊疼。”
周陵瑞轉過頭,半晌兀自笑了。
那是他們的破冰之戰。
武清嘉無奈地解釋:“哎呦媽,說了多少次了,那是我去見義勇為,我倆打的別人。”
“打誰都不行。行了,我去幫你收拾收拾行李。”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宋年,淡淡看了一眼武清嘉,內心不悅。
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插手,可武清嘉好歹是個成年人,怎麼這麼沒有分寸感?
回潭城的這天,是個萬裡無雲的晴天。
宋年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很好,主動去開車。
回來的時候一共八個小時路程,他只開了兩個小時,所以打算在服務區停下,讓給武清嘉。
周陵瑞和武清嘉坐在後座,武清嘉靠著車窗睡得正香。
宋年在後視鏡觀察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到周陵瑞小心翼翼地託著武清嘉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目光一凜,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姐弟,感情真好哈。”
周陵瑞沒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輕笑低聲說:“你捨得她腦袋撞車窗?”
“呵呵。”宋年勉強的笑著,無框眼鏡反射的光,遮住了他眼底的陰鬱。
昨晚沒睡好,武清嘉在車上睡得很香,到了服務區也沒醒。
周陵瑞按兵不動地坐在那,宋年下車去買了瓶水,過來看到武清嘉還沒醒,不滿地敲了敲車窗玻璃。
周陵瑞皺了一下眉頭,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宋年舔了一下後槽牙,憤怒地拿開撐在玻璃上的手,憤憤地拉開駕駛座,喝了一口水。
“你這麼不情願,要不換我來開。”
宋年有些急躁,語氣很不耐煩地說:“你不是沒有駕駛證嗎?”
周陵瑞彎唇一笑,“你還真信啊。”
不過是他想要武清嘉來接他罷了。
宋年沒有那個骨氣,直接賭氣,怒開八個小時,把駕駛位讓給了周陵瑞,狠狠地甩開了門,驚醒了武清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