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顧清允還在打字,“相親的相,還能是什麼。”
服務員推開門上菜,林淮禮貌地道謝,等人離開包廂才問道:“這麼早?”
“我媽估計是想著聯姻合作。”顧清允終於發完了訊息,嘆了口氣,“但高了的看不上我,低了的我看不上,要找個勢均力敵又能互相看對眼的人,哪裡是相親能找到的?”
包廂裡一時安靜了下來,良久,林淮笑了笑:“這麼看,林家也很適合吧。”
顧清允:“……?”
她看向林淮的目光帶上了點驚恐。
不是吧,你也來?
林淮被她呆滯的表情逗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種……”
他思索了片刻,“腦子一片空白的表情。還挺可愛的。”
顧清允擺手?:“少爺,你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林淮認真道,“你那麼聰明,應該早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了。”
“你那麼聰明,也應該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情。”顧清允回道。
都是天之驕子,喜歡自?己的人太多,誰喜歡誰不喜歡,誰是在暗中?拒絕,都一清二?楚。
林淮也該知道,可為什麼……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林淮慢條斯理?地說道,“反正?我跟你也有合作,基於利益談感?情,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
顧清允沒吃多少遍準備離開了。裴確說的沒錯,自?己的胃口被這人養刁,幾乎不愛吃大部分不是他做的菜。
林淮遞了把?傘過來:“剛下了場小雨,帶著傘吧,防止之後再下雨。”
“謝謝。”顧清允接過傘,跟林淮並肩往外走去。
路燈在積水裡碎成扭曲的霓虹,裴確倚著酒樓的玻璃窗,目光冷冷地追隨著二?十米外的那個人。
顧清允沒上林淮的車,她揮揮手?告別,進了自?己的駕駛座。
裴確偏過頭,玻璃窗上的水珠蜿蜒成蚯蚓狀的紋路,他看見?自?己瞳孔裡浮著層幾近病態的水光。
他閉了閉眼,發尾的雨水滑落。
“不過去嗎?”任言站在側門,目光淡漠地掃過。
裴確沒說話,片刻,他啞著嗓子:“談合作而已。”
“是嗎。”任言也靠在那塊玻璃窗上,“你剛剛不是還躲在人包廂外面偷聽嗎?聽到什麼了。”
裴確捏緊了手?裡的卸妝棉,上面還殘留著顧清允的味道。
酒樓裡喧嘩的聲音不絕於耳,任言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沒看手?機,也知道是誰在發訊息。
他直起身,往側門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裴確,商人重?利輕別離。”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進了酒樓。
側邊霓虹招牌突然熄滅,裴確在驟然暗下的巷子裡笑出聲。
他低頭,指尖輕柔又繾綣地捏搓著那塊小小的卸妝棉:“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