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裴確舔了舔幹涸的嘴唇,低著頭將門關?上?,猶豫著走?到顧清允身邊:“姐姐……”
他聲音很低,但顧清允肯定聽見了,可她沒有回答,反而微微蹙眉,看向其他地方?。
裴確咬著唇,心中如千軍萬馬跑過,留下?一片令人?心煩的飛揚塵土。
丁主?任問潘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潘璋冷哼了一聲:“我沒什麼?可說的,都下?定論了,我還解釋什麼??”
他盯著顧清允的眼睛,半晌後移到裴確身上?,帶上?了些許恨意。
他沒跟裴確說話,又將目光移回來:“顧小姐,恕我直言,顧家雖然不算不定,你?這個看著乖巧的弟弟,心裡想著怎麼?把靠著你?爬上?顧家掌權人?的位置呢——畢竟,你?現在還不是顧總,不是嗎?”
“我沒有。”裴確語氣急迫地打斷了他。
潘璋這招實在是陰險,不說裴確誣陷他的事,反而將裴確獨自處理這件事情的原因加上?了“篡位”這麼一個沉重的由頭,來離間二人?的感情。
猜忌是個可怕的苗頭,但裴確更怕的是,顧清允會因此討厭他,甚至……拋棄他。
他聲音都在微微顫抖,眼尾不受控地泛了幾分紅:“你?在胡說。”
“胡說?”潘璋盯著他微微歪頭,眼中暗光閃過,“這不是你?最擅長的事情了嗎?”
辦公室的氣氛再?次劍拔弩張起?來,就連丁主?任都不好打圓場。
這種?企業繼承人?之間的交鋒,他實在不好加入。
“這就不勞煩你?上?心了,潘少。”顧清允起?身,不動聲色地擋在了裴確身前,打斷了兩人?目光的激烈交鋒,她笑得依舊溫和,“顧家的事情我們?內部處理就可以了,而且,我不覺得裴確會做那?種?事情。”
裴確愣愣地看著顧清允近在咫尺的背影。
顧清允笑著朝丁主?任致意:“今天?麻煩您了,丁老師。”
“害,沒事沒事。”丁主?任擺擺手。
顧清允總讓人?如沐春風,說話做事的風格都溫和有禮,卻讓人?不自主?跟著她的腳步走?。
她瞥了眼裴確,出了辦公室。
後者立馬亦步亦趨地跟上?,連跟丁主?任道別都忘了。
顧清允走?得很快,完全沒等他。
裴確緊緊跟著,垂著眼,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想解釋一下?。
比如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我只是覺得你?每天?已經很累了,沒必要過來處理我這件事,再?比如我自己可以解決,我已經算好了,不會出事的……
可話到嘴邊,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太蒼白,太無力了。
夕陽慢慢下?滑,暖橙色的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街道上?,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漸漸重合在一起?。
裴確只顧著跟著顧清允走?,卻沒想到顧清允忽然停下?,他紛飛的思緒還沒來得及收回,反應不及,胸膛撞上?了她的後背,鼻尖與柔軟的發絲一觸即分。
“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顧清允背對著他,聲音聽上?去冷冰冰的。
裴確抿了抿唇:“對不起?。”
“倒是知道裝乖了,那?你?知道錯哪了嗎?”顧清允終於轉過身來,那?雙常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此刻笑意全無。
裴確不免有些緊張,他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才道:“我不應該不告訴你?。”
還是晚飯時間,小區裡沒什麼?人?,只有秋風卷著落葉在半空中發著細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