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不得光的獨佔欲和排他性,像一把毒火,燒盡他的理智和尊嚴,甚至在不斷地勸他,以色侍人也沒什麼不好。
但皮囊會老,色衰愛弛——
可笑的是,阿青連所謂的“愛”都不會饋贈他一分。
“為何?”
阿青任由氣呼呼的袁頌牽著自己往前走。
“你說為何?”
袁頌停在車架前,閉了閉眼平複了一下心緒:“仙子聰慧,就不知道我是為何?”
阿青不明白為什麼袁頌忽然之間就變得這麼咄咄逼人,也不過就是用幾個窩窩頭籠絡一下信徒的事情。
但她還不及思考,注意力已經被這樣的袁頌所吸引。
不愧是凡間少有的美人皮,就連生氣都生得這麼好看。
淡色的琉璃瞳孔像空山新雨,朦朦朧朧裡透著勾人的嗔怨,又帶著點讓神仙也心旌動搖的勃勃野心——盛著不甘心的慾望和欲語還休的求而不得。
阿青這幾天其實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原本很主動的長公子忽然之間就不樂意跟她雙修了。
比起浪費的那幾個口感粗糙的窩窩頭,有這樣皮骨俱佳的貢品卻只能看不能吃,對她這種開了葷的神仙來說,才是真正的浪費糧食、暴殄天物。
袁頌見阿青又露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走神模樣想要矇混過關,簡直氣不打一出來,難得沒崩住世家長公子的修養,陰陽怪氣地問:“神仙不都看不起我等凡人,這麼簡單的問題,你居然不知道?”
他話音一落,就本能地踏近一步,將她困於車架前,似乎是厭煩了跟她這段時間毫無意義的拉扯——
刻意的疏遠,煎熬的顯然只有他一個人。
沒心沒肺的神仙就連慾望都清明似水、不起波瀾。
阿青:“……”
倘若如實說不知道,少不了又要被袁頌折辱一句“笨蛋”。
她的後背貼著微涼的車架,心想她明明都已經在努力瞭解地凡人的行事作風了,總不能指望她一夜之間拔苗助長吧——
她一個神仙,肯為一隻貢品鴨紆尊降貴至此,已經很難得了。
阿青進退維谷,微微抬起眼,注意到袁頌目光裡分毫不讓的針鋒相對,心裡很快就有了計較。
“我當然知道啦——”
趕在袁頌露出嘲諷的表情之前,她很幹脆踮起腳,“啵唧”一口親在了他因為生氣而微微抿起的唇上。
袁頌:“……?”
阿青親完後,還有點意猶未盡地抿了一下唇,用一種“好啦好啦都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值得生氣”的無奈表情,投降一樣睨了他一眼:“夫~君~”
如果說,袁頌前頭的自制力已經被阿青突如其來的主動給親暈了的話,後頭在聽到“夫君”這個稱呼的時候,簡直就兵不血刃地將他憋了好幾天的鬱氣都殺了個片甲不留。
原本還在氣頭上的袁頌耳朵“蹭”地一下就熱了,盯著她墨綠色的瞳孔,張唇半響,才木著一張端方君子的臉,問:“你,你知道什麼了?”
阿青看著他泛紅的脖頸,心裡想的卻是雙修的事,老老實實地嘆了口氣:“我知道錯了。”
都長這麼好看了,當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