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青年的眼睛,畫酒眸光流轉,想起曾讀過的一首小詩。
那時弟子們都跑去雲頂穹宮慶功,她站在幻思宮小院,忙著走神。整本詩集,就記住那一頁的唯一一句,此刻,倒是應景。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他就這樣吻了下來。
燭火熄滅,喜帳垂下。
畫酒沒想到他力氣這麼大,想把他推開些,終於喘口氣,“你……”
不是不能人道?
靠藥吊著一口氣?
畫酒感覺好像上了賊船。
雖然光線很暗,但宴北辰精準啄了她一口,伏在她耳邊:“現在後悔可晚了,我這人臉皮厚,上門就趕不走了。”
他輕笑一聲,有些匪氣,“輕信他人,總是要承擔後果。”
夜色就這樣遙遠,模糊。
上古典籍有言,女子贈紅色絲帶給男子,便為姻緣線,相隔再遠,也會重逢。
畫酒留下的發帶,本來不是紅色的,更不是什麼姻緣線。
可宴北辰偏以鮮血染紅它。
那條用血染紅的發帶,成為姻緣線,牽起本無緣的人。
其實世間緣分,不過一句——我知道這世間糟糕,可還是心懷希冀,想來見你。
曾嚮往的平凡喜樂,終於也能屬於他。
婚禮之後,承吉鎮的鎮民,再沒見過最懶惰的算命先生出來擺攤。
他曾在此處,固執等候一個姑娘,等了兩百年。
鎮民們都知道,算命先生終於等到心上姑娘,帶著她一同去看雲影山海,浮生百態。
外記
畫酒是神族,懷孕需要十年。
得知這個訊息時,曾無心無情的魔頭,輕輕抱住她的腰,輕輕貼近,拘謹得像個孩子。
這十年間,他們遊遍山川河海,看遍人情冷暖,兌現曾經每個不起眼的諾言。
有興致時,他們會在某處竹林間,動手挖竹筍,就著煮得雪白的筍湯,撫掌讀詩。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夫人康健。”
“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常相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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