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佔了青瑤本該有的地位,多待一天,就多威脅青瑤一天。
再者,有畫酒在,星沉言再縱容顏銀,也絕不可能越過親生女兒,將實權放給青瑤。
——這才是他們恐懼她的根本原因。
權力人人嚮往,前提是得有命在。
畫酒知道,再重活幾次,她都不可能鬥過顏銀三人。
在權力和性命之間選擇,畫酒更願意保命,為此不惜遠離他們兩百年,降低被他們視為對手的可能性。
唉。
其實,要是沒出顏楚的意外,畫酒願意一生留在雲州。
雖然雲州很小,靈力稀薄,但那是她長大的地方。
有時候畫酒想,竟然上天仁慈,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為什麼不讓她回到最初起點糾正呢?
現在尷尬的情況是,青瑤看不上雲州帝姬的名頭,不願意回去。
而畫酒是沒得選,雲州回不去,星州容不下她,都視她為眼中釘。
簡直要把她的蘑菇傘都愁壞了。
畫酒正靠在橋上憂愁,沒注意到周圍環境的變化。
神宮那邊圍著一堆人,推搡爭吵,很是煞風景。
一聲巨響,一團白影從人堆裡飛出來。
定睛一看,是位少年。
他被人一腳踹出來,順著神宮前的臺階,往下接連滾了十幾級,撲通一聲,摔進卞水河。
畫酒回過神,向橋下看去。
卞水河幾乎橫穿整個神界,流經幻思宮的區域,又清又淺。
少年摔下去後,很快站起身,水滴順著他的發絲衣角往下流淌。
河水中,少年容貌極好,哪怕一身素衣,也難掩豔色,像株灼灼妖異的紅蓮,勾人魂魄。
畫酒站在高處,很輕易就看清他眼底的憤怒。
等眾人圍攏後,那抹隱忍的憤怒,悠悠歸於平靜。
“宴師弟,沒事吧?”
有人看不下去,想拉他上來。
少年卻沉默拒絕,選擇從另一邊,涉水上岸。
人群裡,有小姑娘出聲,厲聲指責罪魁禍首:“赤樓,你簡直太過分了!”
畫酒順勢看過去,那小姑娘是雲州郡主,而被指責的男子,身著朱衣常服,囂張跋扈,看上去有點眼熟。
赤樓?
想起來了,是總喜歡跟在赤姜身後的小跟班。
畫酒剛回來,還不知道,自雪域出來後,赤州形影不離的兩人組,逐漸疏遠。
有人出於好奇,嬉皮笑臉,湊上跟前去問赤姜,怎麼不帶赤樓一起玩了?
赤姜不耐煩,皺著眉,一巴掌將人推開:“去去去!哪有這麼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