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那樣厲害的人,出來時,一身白衣都是血,傷痕累累,站都站不穩。
畫酒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她太害怕了。
星沉言看出她的懦弱退縮,滿眼失望,罰她跪在殿外,等想清楚再起來。
朝鳴殿外,來往的侍女星使眾多,各司其職,沒人關注跪著的畫酒。
見多就習慣了。
珈澤小時候犯了錯,也跪在這裡。
但畫酒不知道,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情急之下,她低下頭:“父親,我不想去試煉。”
說完這句,心裡沉悶,像下了一場潮濕的梅雨。
那時候畫酒還太小,不明白這場雨意味著什麼。
後來無數個夜晚,她輾轉反側,終於想明白,原來那是她的嘆息,變成雨滴落下來。
拒絕之後,畫酒滿心緊張,出乎意料的是,星沉言並沒有出言責罵。
但她寧願被責罵,也不想聽見,殿內那聲極輕的嘆息。
星沉言:“既然想清楚,那就回去吧。”
畫酒的呼吸微微凝滯。
她回過神,慌忙起身離開。
她知道的,父親對她失望透頂了。
這種失望令她感到害怕。
遇到麻煩,她也不敢再去打擾父親,只好跑去找珈澤。
記憶中,珈澤一直對她很好。
雖然別人都說他待人冷淡,拒人千裡之外。
但畫酒認為,她們口中的珈澤,和她見到的,似乎不是同一個。
珈澤明明是最有耐心的人,會幫她疊紙鶴,坐在床頭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她一度覺得,珈澤是世上最好的人。
為此,她無數次羨慕青瑤,羨慕她可以天天和珈澤待在一起。
“珈澤哥哥,你真好,我想永遠和你待在一起。”少女眼睛亮晶晶的。
少年淺淺笑了:“我也很想和畫酒在一起,所以你要快些長大。”
畫酒不明白,為什麼要等長大?
可即便不懂,她也開始期待這一天。
就算大家都討厭她,但珈澤會一如既往待她好。
清晨天剛亮,她就去珈澤宮殿外等著,侍衛卻不放她進去,冷聲重複:“殿下不在,小帝姬有事,請另尋時機。”
畫酒被攔在外面,面對手持銀戟的侍衛,幾度欲言又止。
雖然她挺弱的,但她能感受到珈澤的神息,知道他就在裡面。
原來他也討厭她。
轉念又想,也許他只是暫時生氣。等他氣消,自然會出來見她。
懷著這種期待,畫酒一直等,等到心灰意冷,他也始終沒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