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她下定決心般,直挺挺跪下去:“尊上,要罰就罰我吧,一切事情都與畫酒無關!”
青裳少女義正辭嚴,表情卻委屈至極,彷彿蒙受巨大冤屈。
“所以之前不說,是想幫她掩飾身份?”
宴北辰抬手掐起她的下巴,“這麼偉大啊。所以你還好心,特意派神族醫師去給她治病?”
青瑤被迫迎視那隻冷漠至極的眼,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心髒像是被寒冰裹挾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抓住念頭,青瑤慌忙道:“尊上,都怪我!我沒有想到他會亂說話!”
她意識到了漏洞,拼命想補救。
然而為時已晚。
愛護妹妹的姐姐,怎麼會連這樣的問題都疏忽,派一個隨時可能拆穿她的人去治病?
她太心急,完全忽視前後邏輯問題,只想快速借他人之手,解決掉畫酒。
宴北辰冷笑松開手,像是碰了很髒的東西,用白絹擦幹淨手指:“收起你那一套。最後說一次,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老老實實待著,三月之後,繼位大典,我將兌現承諾,迎娶你做魔後。”
那是他對神族的承諾。
與青年對視的一瞬,青瑤清楚看見他眼底的殺意。
可他不僅不殺她,還說要娶她。
青瑤再蠢也蠢不到這個地步。
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
原本她以為,面前清晰擺著兩條路。
現在才發現,其中一條看似光明的,竟然是死路!
都怪畫酒,竟然敢把毒粉往她臉上撒,害得她完全亂了陣腳!
可即便再後悔,結果也不會改變,青瑤無路可退,只剩下唯一選擇。
別院內,畫酒睜眼醒來,面前一片漆黑,周圍安靜得不像話。
身下柔軟的床榻告訴她,她已經不在石牢裡。
畫酒摸了摸臉,眼睛已經不再流血。
她摸索著下榻,一絲光也看不見,嘗試呼喚,可除了她,沒人留在這裡。
畫酒害怕極了,只好重新回到榻上,緊緊將被子抱在身前。
她想,只要熬過這個漫長的夜晚,就能看見希望。
可她等呀等,周圍依舊是黑暗的。
黑夜真的有這麼漫長嗎?
床榻上,少女發絲淩亂,蒼白瘦弱的臉龐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沒有一絲神采。
窗格透進來沒什麼溫度的陽光,少女等待的黎明早已到來,也早已過去。
周圍天光大亮,房間內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可她依舊什麼也看不見。
畫酒終於意識到,並不是天黑了,而是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