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一點也不想見證他們偉大無私的愛意。
又或者,以上只是畫酒的錯覺,其實真正的她堪比日月,所以那些喜愛青瑤的人,都恨不得跑到她面前親自證明!
畫酒頭痛欲裂。
她不需要知道,一點也不想知道,根本不必牽扯上她。
她只想離這些人遠遠的。
可連這樣微小的願望,也不被允許。
她早就對這一切感到厭煩。
畫酒本以為他是來殺她的,可他沒有動手。
“只是一朵花。”他望著她,目光沉沉。
像是要說服她,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畫酒緩緩搖頭:“那不只是一朵花。”
那是她曾經全部的希望。
她眼裡溢位哀傷,盯著高高在上的青年。
可他感受不到她的憤怒與悲傷,像個局外人,冷眼旁觀。
他毫不動容,冷冷站在那裡,似乎極度隱忍,又似乎極度不耐煩。
終於,他冷淡問道:“所以呢,賠你一朵花?那你把她的眼睛弄瞎了,也願意賠她一隻眼睛嗎?”
畫酒答不上來。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他遞給她一面明鏡,為了讓她看清,掌心祭出白色王火,“你到底想怎麼樣?”
一席話,輕飄飄把她的行為定義為發瘋。
她所有的不安,所有的苦楚,所有的慌張,在這一刻,都變得如此多餘可笑。
他冷冰冰的話語像利刃,要將她溫熱的軀體剖開來,展現在世風下,歷經風吹雨打。
畫酒的眼淚怔在臉上,松開男人的衣角,安靜下來。
她不想怎麼樣。
從前她只想要他的愛,卑微進塵埃裡,變得不像她自己。
男人遞來的鏡子,畫酒沒有接住,鏡子碎了一地。
聲響驚醒她,她惶然低下眼,鏡子裡萬千個她,都在垂淚看著她。
竟然是她嗎?
這樣醜態百出。
於是她擦幹淨眼淚,用手支起身子,彎下腰,一點點撿起她丟在地上的自尊。
宴北辰沒閑心觀賞這勵志一幕,頭也不回離開。
直到撿完碎片,畫酒才想起,他來石牢一趟,甚至沒有追問她刺殺他的事。
或許是根本不在乎。
畫酒笑容悽然。
石牢簡陋,除了一張石床和石桌,什麼也沒有。
地面鋪著幹草,倒也並不髒。
對神魔而言,無非是行動被限制,日子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