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酒臉不紅心不跳。
他失笑,單手支起下巴,特意問她同樣的問題:“有毒嗎?”
少女只恬靜微笑:“沒有的,尊上。”
這番對話,聽得圍觀兩人心驚肉跳。
宴北辰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抬腕撈起那杯茶,在畫酒的注視下,將茶遞到她唇邊:“阿七,可是我更想看你喝。”
說這話時,他神色矜貴,帶著兩分散漫。
畫酒怔愣片刻,沒想到他會這番舉動。
盯著男人手中小盞,她像是忽然回神,慌忙接過,便要飲下。
杯沿快沾到少女唇邊時,男人表情忽而狠戾,揚手打翻杯盞。
薄如蟬翼的小盞與地面相碰,炸開一朵水花,幾片綠葉自由落體後,平鋪貼在地上,看起來委屈巴巴。
霎時間,殿內沒人敢說話,靜得可怕。
宴北辰沉聲問:“一直用同一招,有意思嗎?”
他沒看畫酒,自顧低下頭,漫不經心,用白絹細細擦拭手指上的水漬。
少女依舊不答話。
“說話。”他慍怒道,“變啞巴了?”
這次畫酒回答他了,不過是以實際行動。
那茶確實沒什麼問題,真正的問題,在她手中。
只見少女坐在離他極近的位置,趁他不注意,抬手一掌,朝他心口打去。
伐弋時刻留意著宴北辰身邊動向,第一時間察覺危險:“殿下小心!”
危機時刻甚至用錯稱呼。
可惜距離太遠,他毫無準備,只能眼睜睜看著,沒辦法攔下畫酒。
畢竟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手。
血針入體前一刻,宴北辰遽然抬眸,抓住少女手腕,不讓她再往前分毫。
他抬眼死死看著她,然而少女眼裡冷漠,只剩黑暗,沒有半分感情。
她只想要他的命。
“好得很,不算白養你。能近身行刺我的,你是第一個。”宴北辰怒極反笑。
以前他偶有得意,會和別人開玩笑:“我未來的夫人,我養大的。”
畫酒聽見,便會幽幽看他一眼,無聲反駁。
他的語氣像在說小寵物。
不過宴北辰從不愛養這些,花花草草都覺得麻煩,唯一肯上點心的,就只有她。
然而回憶短暫,大殿中,她的手無法再動,血針也被宴北辰前行取走。
他毫不留情,一掌拍在她肩上。
重擊之下,畫酒往後摔去,吐出一大口血。
正是這口血,讓她終於清醒。
眼前景象荒誕無比,畫酒頭痛欲裂,看著震怒起身的宴北辰,以及沖上前來,要拿下她的伐弋。
她茫然無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