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當這聲音叫住她,就意味著倒黴事情不遠了。
青裙女子並沒被她的冷淡刺傷,反而特意繞到她面前,熱絡拉起她的手:“沒想到還能在魔界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回神界找我們呢?母親很掛念你的。”
她眼中的熱情幾乎像是真的。
要是不瞭解青瑤,畫酒都快被騙過去。
見她不答話,像只小悶葫蘆,青瑤眉眼擔憂道:“畫酒,我是姐姐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記得,當然記得,想忘記都難。
青瑤可不是蠢貨,竟然找上門,必定是有十足把握,騙她毫無意義。
“不想回去。”
畫酒直截了當回答她,不想再同她虛與委蛇,冷漠抽回手。
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她清楚,沒人希望她回去。
神界不是她的家,不歡迎她。
青瑤沒想到,現在的畫酒變得這樣不好說話,便也懶得再裝。
她上前半步,與畫酒並肩,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說:“你的命可真大,哥哥都死了,你為什麼還要活在世上呢?”她投去幽幽一眼。
看見真實的她,畫酒輕笑一聲,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說:“他是他,我是我。他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系?”
可是裝笑也很難,畫酒只好垂下眼睫,蓋住眼底情緒。
聞言,青瑤真心笑了:“果然,母親說得沒錯,你真沒有良心,枉哥哥以前對你那麼好。”
對她好?
這次畫酒連話都不想說,心中壓著一塊石頭,提不起來,也落不下去。
青瑤善察人心,總是能精準攻擊到她最在意的地方,繞著她環視:
“我一早就知道,宴北辰有個藏得嚴實的未婚妻,沒想到,竟然是你。”
她半垂眼瞼,低聲在畫酒耳邊說,“你與邪魔為伍,我真看不起你。”
畫酒沒有憤怒,只盯著腳下的泥土看。
其實它們和神界的泥土一樣,都能孕育出生命。
她平靜反問:“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青瑤答不上來,只覺得她不可理喻。
“哥哥就是因魔族而死,你難道忘記了嗎?與魔族為伍,你看起來很開心啊。”她憤怒抓起畫酒的手腕,出言諷刺。
“魔族?不。”
畫酒掙脫桎梏,抬眼與青瑤平視,“珈澤哥哥,他是因為你才死的。”語氣肯定。
青瑤根本就不會相信這種說辭,岔開話題問:“哥哥死的時候,你愧疚嗎?為他掉過一滴眼淚嗎?”
“是你和母親逼死了他,我為什麼要愧疚,要為他掉眼淚?!”
可顫抖的聲音,和變紅的眼圈出賣了畫酒。
“真是冷漠得令人大開眼界!”青瑤怒極反笑,“哥哥對你那麼好,你連一滴眼淚都捨不得為他掉?”
“我真好奇,為什麼當初,不是你死在蒼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