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畫酒想,宴北辰淡漠,是因為他本性如此,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既然都是一樣的,那便不用心態失衡。
直到她見到,他真正上心對待別人的模樣。
打破她所有幻想。
畫酒忽然好累,全身力氣都被抽走。
她抱住膝,緩緩蹲下去。
像朵已經開傘的蘑菇,發現外面的世界不像想象中那般美好,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再也無法忍受。
蘑菇毫無應對辦法,只好重新抱攏自己,企圖縮回泥土裡,縮回生命本源,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可她既不是蘑菇,也找不到真正安全的地方。
只能獨自面對糟糕的現實。
日子飛逝,很快來到巫樗和青瑤的婚期。
天陰沉沉的,畫酒抬頭望了一眼,是快要下雨的前兆。
魔宮三百殿鼓樂齊鳴,簷下垂著紅燈籠,喜慶至極。
喜娘領著侍女,滿臉喜色,捧著華麗婚服,踏入長鸞殿。
人群進去沒一會,裡面就傳出穿透耳膜的尖叫。
“新夫人去哪了?!”
喜娘表情誇張,臉上的白粉簌簌往下掉。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女對視一眼,猛然跪下,雙掌交疊壓地,以額觸之,驚恐道:“奴婢們也不知道,晨時夫人說不許打擾她,把我們趕了出來!”
喜娘扶額,快嚇暈過去。
帶著人把長鸞殿裡外翻了個遍,也沒看見青瑤半個人影。
“完了。”
喜娘萬念俱灰,跌進身後的座椅,徹底癱軟。
巫樗那邊還在等新夫人。
四方來賓見證下,遲遲不見青瑤身影,巫樗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隨手指了個侍從:“去看看長鸞殿那邊怎麼回事!”
“是!”
侍從埋頭正要跑出來,卻撞見更為慌張的人,兩人一碰頭,雙雙跌倒在地。
來人搶先跪行到巫樗面前,顫聲指著外面說:“稟……稟魔尊,外面……外面,三殿下把青瑤夫人劫走了!”
聽完這句,在場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反觀巫樗,臉色直接冰封住,不能更難看。
“你說什麼?”
巫樗怒目圓瞪,一腳踹翻面前侍從。
心頭暴戾之氣翻湧。
他聽信宴北辰的話,這些日子裡,已經把體內餘毒悉數提起,就等拿青瑤來解毒。
如同森林中埋著火種,為了消除隱患,盡數點燃,只等甘霖撲滅。
這種關鍵時候,竟然有人說,宴北辰給他來了招釜底抽薪?
巫樗氣瘋了,提劍就追出去。